之前我就会因为失血或是感染而死亡。
眼前已经开始出现失血过多时会出现的晕眩症状,入目的景色全带上一种奇怪的扭曲,仿佛不小心踩进一个由哈哈镜组合而成的世界,连自己的手脚也都扭曲的可笑。
真是个坏消息。
操蛋的世界……这次等我回去,就……就什么?
一阵晕眩扰乱了我的思绪,我扶著墙等待那种天地颠倒的错觉消失,同时困惑的思考自己到底想说些什么。
好吧,想不起来。
将左手背过去在右侧后腰处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接着一把抓住那片卡在肉里不断用疼痛彰显存在感且体积最大的玻璃碎片,咬紧牙根用力往外拽。
……靠。利器从肌肉退出去时的冰冷磨擦和带起的疼痛让我差点忍不住一口气没喘过来,恨恨地磨著牙低咒一声,顾不上自己现在还在楼梯间而不是一个安全的环境,我将额头靠在冰冷的墙面上等待这阵疼痛过去。
就在我準备继续移动时,一只大手从后方蹭出来挡在我的面前,让因为耳鸣而没注意到身后有人靠近的我吓了一跳,原本就已经有些发颤的腿更是直接一软,整个人直接往前扑。
……话说本能什么的实在太令人讨厌,我倒宁可直接滚到楼梯下去,也不想像现在这样一面听着听不懂的鸟语,一边被一个不认识的家伙当布袋扛。
头下脚上的姿势让我的肚子刚好卡在男人肩膀最硬的那块骨头上,再加上头下脚上的姿势和他走楼梯时的颠簸,让如果不是意志力过人早就歇菜的我额角突突直跳,为了避免精神一个松懈直接失去意识,我努力地试图借由捕捉男人说话的音调来维持那最后一丝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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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仔细听还真没发现,这会把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耳朵上时,我才发现不断透过空气传来鼓动耳膜的鸟语带着一种奇特的腔调,再加上男人本就偏向低沉粗旷的嗓音,营造出一种奇特的蛊惑氛围。
於是本来勉强还能够忍住的我很欢快的……吐了。
在没有任何提醒的情况下直接吐在他身上实在太过无良,於是秉持著"起码现在他的举动尚未造成任何伤害"的想法,我先是摀著嘴用力捶了他后腰几下做为提醒,接着为了避免吐到他还刻意把手撑在他的髋部用力将上半身往后仰,以一种s型的诡异姿势将胃袋里的所有食物全贡献在楼梯台阶上。
呜呕……透过手掌下紧贴的衣服传来的触感,我非常意外自己居然在吐得乱七八糟的同时还有閒情逸致分心,为了对方突然僵硬的动作感到幸灾乐祸。
……^^$##$&#,*$*^$#*^。男人的脚步顿了顿,接着叹口气又说了一段鸟语,脚下一转重新回到顶楼把我放下。
……我怎么有种自己在找死的错觉?
扶著墙稳住身子,已经没有多余体力继续玩你追我跑游戏的我默默在心里吐槽,等晕眩感稍微缓和后,我从腰间装着备用药品的腰包中取出绷带和止血棉,无视男人朝我投来的询问视线,迳自埋头动手处理身上的伤。
咬牙把镊子伸进伤口里掏挖玻璃碎片,天知道我这怕痛的货要这么坐得拿出多大勇气。
等四肢自己能搆著的地方终于处理好后,我又犯了难。
背后的伤仍因为卡著异物而疼痛不堪,可是要把背交给不认识的人,首先第一关我自己这里就过不去。
咬牙纠结了好一会,我才在男人欣喜莫名的视线中犹犹豫豫的把手里攒着的镊子递了过去,并且微微侧过身以自己能够接受的角度将伤痕累累的背暴露在对方的眼皮子底下。
真特奶奶的时运不济。
由于打从心里对男人抱持著排斥的态度,所以整个医疗过程我全都绷紧神经侧著脑袋一瞬也不瞬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深怕一个没注意露出空隙让人偷袭成功。
长时间高度的紧张加上失血过多造成的虚弱,我的意识只维持到他把最后一片黄豆大的玻璃碎片从伤口里挑出来放在我的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