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赶他走?她不想再见到他?他一脚踢碎身旁半人高繁花瓶,惊得苍熠哇哇大哭。
桃夭夭起身抱着儿子哄了一会子,复交给乳母带出去,冷声道:“皇上可解气了?若是不解气,去御花园走走,便有解语花来纾解皇上心中郁气。”
苍岩抓着她的手臂道:“何必舍近求远?这朵花正合适。”说完便往怀里搂,数日来的相思便尽数宣泄出来。
桃夭夭也不挣扎,只道:“皇上要浴血奋战吗?”说完甩脱束缚,冷笑道:“也是,新人就要进宫,幼儿也要降生,旧人便成了昨日黄花,弃之可惜,便要再囫囵尝尝再丢弃。”
他抽出这点时间不是要一直纠缠这个问题,本以为五天已经够她冷静。如此,他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与她纠缠下去,割舍太难,便逃避一回吧。他看了看她冷漠侧脸,便转身离去。
桃夭夭上前追了几步,怎么办?才不过几息时间,她便已经后悔了。
苍岩回到养心殿,便见一封火漆信呈在御案上,他启开一目十行。
信中所写流言之事,先是流传房山县赈灾的钦差大臣是皇上,皇上与民同生死共患难,本是一大美谈,然皇上突然晕厥,是因妖妃在暗中使了妖术,好在晋王门下神医及时医治好了圣上。去年的旱灾、雪灾,今年的地动与瘟疫,全在妖妃孕期与妖子降生后出现的,妖妃木雕刻像背后刻着的妖妃惑君、妖子祸国八字,必定是上天的警示。皇上被妖妃迷惑,不清君侧,国将不国,民不聊生。民间已然聚集队伍向京中请愿而来,不烧死妖妃妖子誓不回去。
苍岩心中叹气,大皇兄的伎俩还是如此的显眼。如此,便来个瓮中捉鳖,彻底绝了他的念想。
连写了几封信交由安朔送出去。
一连经历几场天灾,国库已经空虚,既要防着内乱,亦要防着临国借机来袭,真是头大。
慈宁宫。
太后见儿子食不知味,轻叹一声,却不想叹出一连串咳嗽,忙用手绢捂着。
苍岩回神,惊起给母后顺气,急道:“传太医!”
太后感觉掌心湿润,便知咳出了血,若无其事用衣袖遮挡手绢,笑道:“一时吃得急了,呛着了,无碍的,别担心。”
苍岩可不信,呛着一般是面红之状,母后却是面色苍白。
太医令诊脉后道:“太后娘娘身体康健,并无大碍。”
太后笑道:“看你紧张的,如今信了吧?”又唤太医令离去。
苍岩沉声道:“太医令可诊断清楚了?欺君可是杀头之罪!”
太医令回道:“老臣诊断再清楚不过。”他老了,死了无所谓,若能让皇上暂时安心,便也不负此生。
太后微笑着颔首,如今朝局动荡不安,可不能在这节骨眼上让儿子分心,再想起花芜宫作妖的那个不住叹气,怎生儿子就遇见这么个冤家?是时候见见她了,不然她死了也不安心。
苍岩闻言依旧怀疑,决定唤药丸进来给母后瞧瞧。复缓了神色,让太医令下去,专心陪伴母后用膳,见其多用了一碗汤,这才安心离去。
☆、第67章尽如人意
敏仪把选秀金名册呈到皇上面前,笑道:“皇上,这是今年的选秀名单。”
苍岩敛眉道:“皇后,朕不是已经让户部取消了今年的选秀?”
敏仪诧异道:“为何?传宗接代自古以来便是顶顶重要的大事,臣妾自愧不能为皇上生育孩儿,所以臣妾便想着多选几个妹妹进宫伺候皇上,也为皇家开枝散叶,这有什么不对?”
他道:“你也知晓近来天灾不断,怎好在这节骨眼上劳民伤财搞选秀?皇后若是真为朕着想,理应考量到这些事理才是。”
敏仪笑道:“皇上是说臣妾自作主张、不体恤皇上?臣妾虽贵为皇后,但也是一个以夫为天的女子,能够想到的便是如何伺候自己的夫婿,替皇上管理好妹妹们、照看孩儿,仅此而已。怎生在皇上眼里,臣妾就是如此的胡搅蛮缠、不知进退?”
他不耐再和她言语,道:“皇后若无其他事就回宫去吧,选秀之事不必再言。”
敏仪起身笑道:“皇上莫不是因担心玉妃会介怀,故而为了屈就她,便不敢选秀吧?”
苍岩怒道:“放肆!”
敏仪道:“看来还真是了。若不是,皇上为何发这么大火?真是让人好生羡慕。也罢,臣妾告退。”
步出殿外,暖阳和煦爽心,记忆中桃红梨白、风月无边的三月再次出现。她轻笑一声,忍让了这么久,就不兴刺回去?冒犯圣上的感觉真是痛快极了!
回到咸福宫,敏仪心情愉悦地用了几块蜜汁玫瑰芋头。
孟君伺候她净手后,道:“娘娘,近来宫外有流言传进宫里,说是玉妃是妖妃、七皇子是妖子,俩人都是祸国秧民的主,去年到今年发生的灾难全是上天的警示,要烧死他们天下才会太平。”
敏仪听完疯狂大笑,报应竟来得如此快,捧得如此高,摔下去不死即残。如今百姓请命烧死他们,倒也要看看皇上如何抉择,舍不下心爱女人,就等于弃百姓安危与不顾,还能够坐稳龙椅么?
晋王这招真是高,然她还没有坐够凤座,怎会舍下?
翌日,苍岩下朝后,便见皇后娘娘身着凤袍礼服,头戴九龙四凤冠,神情肃穆端坐在养心殿。
苍岩心中微沉,这事没完没了了?
敏仪跪在地上,沉重的头饰没有压垮她的脊梁,她直视圣颜道:“皇上,臣妾此来是请皇上赐死玉妃与七皇子。”
苍岩怒掷御案上的朱砂砚台,龙凤呈祥地毯上顷刻难辨面目,亦映衬得男人眼中猩红一片。他道:“皇后可是觉得朕对你太过宽容?昨日容许你放肆,今日还要再次挑战朕的底线?如你所愿,皇后犯了七出之罪……”
敏仪厉声道:“皇上!臣妾与您是年少夫妻,就因为臣妾碰了您的逆鳞,您便要夺去臣妾的皇后之位?皇上真是好狠的心!就算你能封住臣妾的口,你能封住消息不流传进宫,但你能封住天下人之口吗?流言势必会引起朝局动荡不安,皇上真的要保全他们母子俩,弃百姓安危与不顾?亦可以把皇位拱手相让?您心中可曾愧对过列祖列宗?”
声声质问,看似全在为他好,实则全是为了她自己,因为你不高兴,便要周遭人陪着你不高兴。也罢,既然上天给了你这个机会,那朕便让你看看清楚,这天下之事,不会尽如人意。
他道:“皇后既然知晓流言会引起朝局动荡不安,也应知晓这不过是敌人的诡计罢了。即如此,你还要朕赐死她们母子俩,皇后心肠未免有些恶毒!”
敏仪不敢置信道:“臣妾恶毒?皇上,这后宫有孕的女子可曾滑胎过?出生的皇子公主可曾夭折过?臣妾可曾陷害过旁人?都没有!就因为臣妾提了一下你的心尖宝贝,所以你便认为臣妾恶毒?那她不恶毒吗?她什么也不需要做,就可以使得皇上为她奋不顾身。皇上,难道传言不可信?她没有迷惑一国之君?”
苍岩坐回龙椅上,沉声道:“此事朕自有应对法子,皇后还是回去吧。”
她逝去手上被溅上的朱砂墨,见拭不去,亦有血红颜色流出,冷笑道:“但愿皇上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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