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工们进进出出,产婆们也一个个进去。有的出来后面色沉重,郁明脸白一分;有的脚下不沾尘,一盆盆热水凉了后往外端,郁明几乎晕过去。他一把抓住出来不知道做什么的明珠的手腕,把侍女拽过去:“皎皎怎么样了?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她没事吧?”
明珠:“刚开始啊!殿下说她还不是很痛啊!”
郁明怀疑地看她:“别人家孕妇生产时都要大喊大叫的……”
明珠气笑:“你懂什么!你亲眼见过?道听途说!走走走,别妨碍我们。”郁明不放她走,还要再细问,明珠烦死了,没见过男人这么婆婆妈妈的,大概就公主殿下受得了,她把话说得很严重,“殿下第一次生产,艰难是肯定的。你耽误时间,就是耽误你妻子的性命!”
郁明手一颤,放开了明珠。
他蹲在屋外,垂头丧气,又望眼欲穿。他想进去看,但里面除了医工,全是娘子们。产房又向来有忌讳,他就算自己不忌讳,也怕好的不灵坏的灵,不敢乱动。他蹲在地上,大脑混乱,将古往今来能想到的神佛全都求了个遍——
“保佑皎皎安康!”
“保佑她母女平安!”
“若为卿,吾甘死辱,请诸君诺卿平安。”
桃山上白天下了雨,夜里也冷了一晚。拥在洞中的青年男女只能抱得很紧,从彼此身上取暖。而心怀情意的青年男女,抱在一起,难免擦枪走火,发生些事。李玉从来就没这么放纵过自己的欲.望,他常年禁.欲,常年忍惯了,偶一次这般自我纵情,眼底一阵阵冒金星,畅快得恨不得死于女郎怀中。
他才明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意思。
他的爱人又是不拘一格的,常年练武,身上无一点赘肉,腰肢劲实有力,比正常女子好处不在一丁点儿。李玉欲.仙欲.死,舍不得离开她一根指头。雁莳还调.笑他,还玩弄他。雁莳放得开的程度,既让李玉惊喜,又让李玉头痛。
这也太豪爽了……
比他更像男子。
和雁莳在一起,他堂堂一介君主,竟像是被睡的一样。睡完了人家还舔舔嘴,吃吃笑,嫌弃他体力弱。雁莳意犹未尽道:“陛下,你该多锻炼锻炼身子,从明日开始,每天跟我一起操练吧!”
李玉面无表情:他还要为了这种事每天锻炼?!
他面上不悦,心里却悄悄记下。他不好意思跟雁莳讨论,怕雁莳那个嘴大的,讨论出什么他听不下去的话,惹得他又想教育她,她又不高兴;但他心里也怕自己无法满足雁莳,虽然雁莳说的话混账,李玉却觉得练练武,强身健体,也挺好的。
清晨,李玉醒来,看到雁莳披着男子宽松的衣袍,盘腿坐在洞口阳光下,懒洋洋地眯着眼晒太阳。她长发未梳,披在李玉的衣袍上,就那么懒懒坐着,面上神情放松而愉悦。看到自己的长袍被雁莳披在身上,李玉耳根红了下,默默起身着装。
雁莳没理会身后窸窸窣窣穿衣的李玉。
李玉却忍不住开口:“雁儿,你在想什么?”
雁莳嘿嘿笑:“想你这么爱我,说不定回京后就想踹掉你老婆洛女,苦思冥想怎么娶我,我又怎么拒绝你。想我们的协议要结束了,我要回河西去了,你哭着喊着抱着我大腿不肯放我走,我百般为难,还是要无情拒绝你。想我们昨晚做的那么多,我要是怀孕了,我生的就是皇子啊!你唯一的孩子啊!要是男的,说不定还是皇长子!哈哈哈,我母凭子贵,我官运亨通畅走无阻,我……”
李玉:“……”
他委婉地说:“你的白日梦,做得真深远啊。”
雁莳听他那阴阳怪气的调调,就知道他不认同她。她哼笑一声,心想经过昨夜,我还不知道你的调调?口里说不要,身体比谁都诚实。心脏再强大又怎样,**上你照样打不过我!光有强悍的精神,你就能胜过我么?
还挤兑我。
呵呵呵。
雁莳素来心大,不跟他们这种肠子能打成结的人计较。她摆了摆手,不与李玉吵。两人修整一番后,穿好衣服,吃了点山中野果便下山。雁莳这个高手活蹦乱跳,一点影响都看不出。李玉默默跟在后头,觉自己如小媳妇般亦步亦趋。
他脸色几变,无法忍受自己一介天子,万人之上,居然被雁莳牵着走。
但雁莳大咧咧的言笑晏晏,每次回头跟他说话,都笑得见牙不见眼。李玉纵是不喜被她压,也只能把话咽在喉咙里。
两人下山,看到一众黄门在山下等候,马车已备,中常侍看到李玉的身影,热泪盈眶地奔过来。
李玉面色凝起。
中常侍声音颇颤抖:“陛下啊!咱们长公主殿下要生了!痛了半晚上了!天亮时公主府来未央宫报告,陛下不在,老奴便做主来找陛下!”
李玉和雁莳同时面色凝重:“今日罢朝!朕去长公主府上,看看皎皎!”
……
经过半个晚上和一白天,夜幕再落时,李皎终平安生子。
乃一男孩儿,重六斤左右。
陛下喜不自胜,怀搂着婴儿舍不得放手,雁将军她踮着脚在旁边伸长脖子着急地围观;驸马默然无语,返身进屋寻妻子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嗯,我的恶趣味!我要让我们皎皎的儿子,顶着他爸给取的女孩子的名字长大哈哈哈~~
☆、第90章1
信阳长公主殿下生产,门外两个男人来回徘徊。两人焦灼到极致,听到屋舍中传来的女郎歇斯底里的阵痛呼声,几次恨不得冲进去。郁明脸色白如纸,李玉面色黑如墨。两人眉头紧拧,一颗心上下不定,都从未听过李皎如此惨的呼痛过。
同样脸色不好的还有雁小将军。
她虚弱地扶柱而坐,一整个白天时间,她与两个青年面面相觑。明珠一次次地进出,满面粉汗,连她一个侍女都累得虚脱要跪,更何况里面的人?几个人都有些被吓着,没料到生孩子是如此艰难的事。
到公主府上的小阿郎生出来后,三人的情形又变了个样。
听到产婆噙着笑的“是位小郎君”,天子李玉大喜,比驸马更为积极,健步冲过去,抢先颤巍巍地抱住了襁褓里的小孩儿。新生儿刚出生大体都不甚好看,浑身通红,嚎啕大哭。李玉硬是从一通红中看出了新生儿眉清目秀的相貌来,小孩儿软软一团窝于他怀中,他的铁石心被融化,眉目间挂着轻柔的笑意。
雁小将军与李玉表现无差,只是雁莳是出于好奇,与李玉那样的激动不太一样。
被这两人排挤在外的是郁明,驸马他只来得及瞧上一眼,根本没挤进去抱自己的孩儿第一下。
李玉一叠声问产婆:“小阿郎可健康?看起来有些小,会不会羸弱?哭声可好,府上姆妈可曾备下?不若随朕回宫吧……”
他已经开始想到拐走妹妹刚出生的小孩儿的地步了。
郁明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抬步进产房,不想与这个大舅子多说话。
产婆干笑着回答天子的问题。真的,若非知道这是天子,进去的那位是驸马;她们都要以为这个紧紧抱着婴儿不撒手的才是驸马,进去看公主的那个应该是关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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