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扎根,请人在西市开了一家粮店,他自己退居幕后,联系北方的商人商议贩马。
一切都慢慢步入正轨。那日夜深,陈娆正准备更衣入睡时,一个面生的宦官突然来到她门口说是宫里有太后旨意,宣陈娆入宫一叙。
接到这旨意时,陈娆却怔住了。不是因为顾言的预言实现,而是因为那个女人。
那个与她父亲有纠葛的女人要见她,她该如何面对?
陈娆垂头,看着那宦官,“常侍稍后,容娆更衣。”
那段常侍面带笑意,“这是自然,车驾就在门外,奴婢在此恭候。”
陈娆点头进了屋内,换了一件素色敞袖襦裙,腰间系一根绛绿色丝绦,更显得纤腰盈盈不堪一握。
唤过婢子为她梳妆,平日里简单束着的头也被那婢子挽了一个秀丽的髻。
陈娆在一片烛光中看着眼前铜镜里的美人,心里竟然有几分忐忑。
想了想还是取出妆奁中的那枚银链串珠耳环。那银链上吊着的珠子在夜色下隐隐散出淡蓝色的幽光,越显得温润脱俗,一看便知不是凡物。
这枚耳环,只有一只,是陈嵩交给她的,母亲的遗物。
此刻陈娆心里忐忑,缓缓将那耳链扣上自己的左耳,珠子随着银链垂至锁骨。铜镜中的美人面容姣好,娉婷秀雅,她看着却有些恍惚。
记忆中的那个女人,雍容华贵,气势逼人,和自己怕是没什么想象的吧。她到底在害怕什么?
轻呼一口气,悠悠起身出门,登上准备好的马车,随着段常侍进了宫。
太后所居的寿安殿同宣室殿一样的恢弘大气,可惜陈娆今日却没了心思研究,她满脑子都在想面对太后她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是否与她开诚布公,如何得到太后的支持。
寿安殿同往常一样,该歇息的歇息,该熄灯的熄灯,唯独后殿的一处角落亮着灯。
陈娆在段常侍的带领下来到那处院落,院外一众宦官把守,院里侍女林立,分明普通的院子却处处都是不普通。
段圭将她领到门前便躬身退去,陈娆看了看周围的人,也轻轻推开房门。
屋中灯火通明,正厅中的小榻上侧躺着一个贵妇。她轻阖双眼,身边两个清秀的小宦官分别两边,替她捶肩捏腿。
她三十多岁的年纪,保养的极好。妆容华贵大气,身披金色凤纹暗裘,侧躺在软榻上还未睁眼便令人感到一股摄人之气。
听到陈娆开门的声音,她一双凤眼缓缓睁开,眼中沉静的打量着来人。
“民女陈娆,拜见太后。”
陈娆依礼,远远的跪在殿中并不上前。虽然只是寻常行礼,陈娆低头间却是不卑不亢,温婉静雅。
陈娆被那双眼睛盯着,不知为何,见到她之前心里的忐忑和惧意都没有了,反而心里一片温暖。
太后何氏在两名小宦官的搀扶下起身,又挥手摒退他们,转眼看着跪在远处向她行礼的陈娆。陈娆低着头,看不清面容,可是却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这感觉另她突然陷入了沉思。
屋内一片安静,太后并没有说话,陈娆俯在地上渐渐有些惊讶,轻轻抬头看向榻上那人,却见她一双凤眼打量着她,眼中并无焦距,似乎是在走神。
“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