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做试卷,倒床上脸埋进枕头。
“我有话跟你说。”许戈的声音好像一直在耳边,她捂住耳朵,心慌意乱,总觉得许戈要对她说的话会让她丢掉自己。
……
大年三十的晚上余国良和孙颖才赶回来,阿姨做完年夜饭也回家过年了,余真一个人坐在客厅等。
余国良开门,孙颖进屋脱了外套,烟灰色高领羊绒衫,干练、严肃、难以亲近。
余真起身,有点陌生,纠结了一晚上终于喊出,“爸,妈。”
“乖。”余国良又惊又喜,连一向严肃的孙颖脸色都柔和了,“期末绩出来了吗?”
余真绞着衣角微微低头,“嗯。”
“你看你,一回来就问成绩,孩子等了这么晚还没吃饭呢,先吃饭。”余国良带余真往餐厅去。
“菜凉了,老余你热热,我跟余真说说话。”孙颖拉着余真的手回沙发坐下。
余国良一向听孙颖的话,“那行,你们俩说话,我去热菜,很快。”
孙颖从脱下的外套兜里取出个首饰盒,“新年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谢谢。”余真打开盒子,水晶拼成的山茶花边夹,灯光下光彩夺目。
“不喜欢吗?”
余真抬头,“不是。太贵了,学校戴不了。”
孙颖的眼睛大概是被屋里热气熏着了有点潮,“这是最新款式,你姐姐以前最喜欢这个牌子,我答应过她每一款都帮她买到。”她取出发卡亲自替余真别上,“很漂亮。”她望着余真笑,声音温柔脆弱,“真像你姐姐。”
余真乖巧的笑,这样可能会更像姐姐。蟹老板经常跟他们说,人生,是一边拥有一边失去,一边选择一边放弃,不是人生选择你,而是你选人生。她要做能选择人生的那种人,她就要学会放弃。
“老师说,没有参加家长会的家长最好能抽时间给他打个电话。”
孙颖眨一下眼睛又变回那个严肃难以亲近的妈妈。
“好,我马上给你们老师打电话顺便拜个早年。”
厨房里余国良已经热好菜,“可以吃饭了。”
“你先去。”孙颖让余真先吃饭她拿了手机去阳台。
余真默默取下头上的发夹。
余国良给她盛碗汤,“你妈妈怎么不来吃饭?”
“在给我们老师打电话。”
余国良皱一皱眉,“一辈子是这么风风火火的性子,我们先吃。”
余真低头捏着汤勺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等的时候感觉好饿能吃下一桌子菜,这会儿饿过了倒吃不下。
孙颖大概讲了十分钟电话,从阳台过来脸色不太好。余国良给她盛汤,“先吃饭。”
“老师说真真考了612分,有进步。”孙颖筷子没动。
“是有进步,还进步挺大。”余国良给余真夹了个虾,“也别光顾着学习身体也很重要。”
“虽然有进步,可是跟真真历来的考试成绩比还是有一段不小的差距,老师问我们,是不是孩子到了新学校有什么心理负担。”
一时间三个人都沉默。
余国良搁下筷子,良久,“余真你先回房。”
余真站起来,乖巧上楼回自己房间。
餐厅,孙颖和余国良面对面坐着,余国良点根烟,闷闷吸一口,“我当初就说这个行不通,她不是真真。”
“她是余真。”孙颖握着拳头有些激动。
“你别把孩子逼太紧了,她得有个适应期。”
孙颖靠进椅背拳头慢慢松开,“我给她规划了最好的人生,属于我们真真的人生,她只要乖乖听话就可以。”
余国良张一张嘴还想说,终究是一声叹息。
余真躺在床上睁着大眼睛看天花板,她这段时间常常在想,她来这座城市是不是错的?
手机有短信提示,她点开,“新年快乐。”就四个字,许戈发的。
如果没来这座城市,她就碰不上许戈。
初一初二来家里拜年的人太多,余真一个也不认识。孙颖带着她一个一个的认,余真的脸都快笑僵了。吴俊他们也在群里叫苦,年年过年他们就跟马戏团的猴儿似的,供亲戚朋友围观。
余真电话响得毫无预兆,孙颖正招手喊她过去见人,许戈的名字在屏幕上闪动的时候她小心脏都快跳出来。
“我去接个电话马上来。”她低着头谁也不看蹬蹬蹬跑上楼,锁好房间门才接起电话,“喂!”
“为什么不回我?”许戈懒洋洋的声音传过来听着像刚刚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