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阿姐想的话……”赵均截断了她的话,语气中已经带出了浓浓的鼻音,“阿姐想做什么,想去哪里,我只在这里等着阿姐回来就是了。我知道、我知道有许多事情让阿姐不得不多心,我也知道,人会变,心会便……但我对阿姐不会变。不管阿姐去了哪里,我只在这里,皇宫里面,等着阿姐回来。”
赵淑静默了一会儿,伸手摸了摸赵均披散在脑后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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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贞农通过各种辗转,收到赵淑的回信时候,已经过去了半个月。
他拿着信,翘着脚在廊下避风的地方晒太阳。
凉州比京城冷,北风如刀子一样凛冽,刮在人脸上生疼。
“长公主愿意见我们。”他看过了信,随手交给了旁边一个武士模样的男人,“向麟,你怎么看?”
向麟原本就是西秦十六卫中的人,乃是章贞农当年的副将,这些年一直跟随着章贞农南来北往,倒是忠心耿耿,最为难得的是,他头脑灵活,并非是一介武夫,空有力气没有头脑。
他接过了章贞农递过来的信,一行一行看了下去,然后轻叹了一声,道:“这位长公主倒是有勇有谋,若是寻常人,恐怕是不敢让我们去京城,还让我们见萧珊的。”
“能去京城,但能不能见萧珊,还未必。”章贞农笑了笑,“我从前倒是从戎王口中听说过这位长公主,她的确有勇有谋,并且还十分狡猾,可别看她在信中写得信誓旦旦,等我们真到了京城,还不知是怎样的情景等着呢!”
向麟倒是不以为意,只道:“政客不都是这样狡猾?就算是当初两国之间,不也是今日才订了盟约,明日就翻脸不认么?不是什么新鲜事。如果来个一板一眼、言出必行的,反而是少见。”
章贞农笑着起了身,道:“那便准备着,去京城走一趟吧!”
“不过……将军,这次去,若是见不到安乐公,又丢了传国玺……该怎么办?”向麟急忙问道。
章贞农道:“这传国玺原本也不是我们手上的东西——西秦的气数早就尽了。既然有人希望我们把传国玺送给长公主,我们拿着传国玺去交换萧珊,能交换到就是赚到,如果不能交换到……也没什么可计较的。”
“这……送我们传国玺的人,将军还没有查出来是谁么?”向麟问道。
章贞农道:“不用管是谁……也没必要知道是谁。”
向麟欲言又止,他看着章贞农,最后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章贞农道:“我这辈子最初追随戎王,但戎王……不提也罢;之后想助小主子登基恢复西秦祖业,却被萧珊这贱人……这么多年,我既没有能够弄死萧珊来报当年之仇,又没有能够做出一番霸业成为一方霸主……向麟,你说,我这一辈子算不算是颓废至极?”
“……大约只能算是生不逢时。”向麟倒是没怎么含蓄,“当年若戎王能狠下心来,说不定西秦还在呢,哪里轮得到天齐来一统江山?”
章贞农笑了笑,道:“是啊,当如若是戎王能狠心一些,今时今日,一定不是现在这样的情形了。”
向麟忽然嬉笑道:“若是进京以后见到了长公主,倒是要好好见一见,这位究竟是怎样的人物,当初是怎样把戎王迷得晕头转向。”
“当年不都见过?”章贞农道,“这位长公主,依仗的可不是自己的长相。”说到这里,他轻叹了一声,又道,“当初若是戎王只看外貌就好了,那时候多少美人儿,不都比这个长公主好看?可惜戎王没看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