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兴安宫,赵淑见到了赵均,才从他略显憔悴的神色上觉察到一些不同。
“阿姐。”赵均笑了笑,从御案后面起了身,快走了两步,拉了正欲行礼的赵淑,“阿姐凉州一行应当顺利吧?”
“凉州并无大事。”赵淑斟酌着话语,盯紧了赵均,“宫中韦氏的事情,我能知道吗?”
赵均愣了愣,而后苦笑了一声:“潘渡在阿姐面前总藏不住话。”
“不怪他,是我逼他说的。”赵淑语气是稀松平常的,并没有因为此时此刻说到了赵均的不愉快之事而流露出怜悯或者同情的语调,她最了解赵均,也并不认为此刻的怜悯或者同情能让他心中好过。
果然,赵均的神色微微松弛了一些,不再那么紧绷。他看着赵淑,用力握了握她的手,轻叹一声:“这事情,认真说起来也怪我。”
赵淑微微蹙眉,并不太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韦氏与我有几分不快活。”赵均道,“恰好,那一日萧珊在宫里。”
“为什么要让萧珊进宫?”赵淑有些无法理解。
赵均顿了顿,好半晌才道:“阿姐不在的时候,郑武派人来了京城,他想要见萧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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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这话,赵淑倒是有些明白是怎么回事。以赵均平日里的所为,他一定会做出宽仁的姿态让萧珊与郑武的来使见面。她不能说赵均所作所为是错,作为一个皇帝,他宽仁宽厚,从他登基开始便是以这样的形象出现在大家的面前。仁德宽厚,是他当初能登上皇位的原因之一,也是他坐稳了皇位的原因。
当初她与赵均的那些凶狠的阴毒的暴戾的兄弟们在朝中争夺皇位,赵均正是打出了仁德这一张牌,才获得了朝臣们的一致认可——当然了,皇室正统也是原因之一。
赵均仁厚,赵均有些软绵,赵均甚至有时候有些无主件。
在赵淑看来,这几乎是理所当然的。
没有一个人在做了那么多年质子之后还能意气风发。
只是时过境迁,赵均现在不应当是这个样子。
不是说不需要仁厚,而是……并不需要无时不刻毫无原则的仁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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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萧珊就是在这个时候和韦氏有了勾结?”赵淑摇了摇头,让自己的脑子清醒一些,“韦氏和他……是你确切看到,还是旁人撞见?”
赵均道:“是我亲眼看到……就在侧殿里面。”
“韦氏怎么说?”赵淑又问。
“韦氏说……只不过是恰好遇到。”赵均目光透露出了几分狠戾,他低下了头,却不敢看赵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