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竹儿,我的心从未背叛过你,就算我对秋晚霁有愧,对水丝柔有怜惜,但是我的心却由始至终只有你一个,自从寒潭边的第一眼相见,我的心就再也装不下别人。”飘香雪动情地表白着,星目中隐泛着泪光。
水竹早已是泪流满面,哽咽道:“我的心,又何尝不是如此。”
顿时,两人的眼中、耳中、心中都再无其他,只有彼此。两人就这样一直紧紧相拥,谁也不再出声,尽情地享受着这极为短暂,却极为幸福的一刻。
第七天的晚上,飘香雪依水竹之意,将她抱到了两人初逢的寒潭边上,飘香雪席地而坐,用披风裹住水竹弱不禁寒的身子,将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胸前,双臂紧紧地而又不失柔情地搂住她纤细的腰身。
“这寒雾好美。”水竹声音微弱地赞叹着,“我死后,你就把我葬在这里,我要看着它。”
“你不会死的。”飘香雪泪如泉涌,却固执地否定着。
水竹凄然地扯了扯唇角,想要挤出一丝微笑,声音更加虚弱:“我要你答应一件事”
“你说吧,我什么都答应你。”飘香雪立即接道,搂住水竹的手臂,却不由自主地紧了紧。
“答应我要好好活着。”水竹吃力地说着,水眸中盛满了乞求。
飘香雪沉默着,星目中泛动着痛楚之色。水竹见他不开口,心中一急,不由连咳数声。
“好我答应你。”飘香雪一边流泪,一边更紧地拥住水竹,似乎这样紧搂着,她不会离开自己。
水眸缓缓地闭上,唇边却呈现着幸福的微笑,因为她是在心爱之人的怀中死去的。
风,无情地卷起;雨,无情地倾泻。天地就是这样的无情,若是有情,又岂会这样无情地夺去人的生命。
风雨无情,天地无情,人却有情。
紫云山的寒潭旁,相依相偎着一对白衣璧人,痴痴地坐在风雨之中。
女的,已经永远地失去了生命;男的,却已是生等于死。他痴然地独坐在风雨中,紧紧拥着怀中的女子,纹丝不动,任由狂风掀乱他的头、衣裳,任由雨水肆意地抽打、鞭策,似乎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知觉。若不是他的心脏还在跳动,他几乎已成为一个死人,甚至是一个连意识都没有了的死人。
风雨中,寒潭的水位不断上涨,渐渐淹没了男人的肩,女人的头。
男人这才惊觉,他不容许无情的水吞噬他心爱的人,蓦然将女子抱起,挣扎着,游向一块突出的圆石。然后爬了上去,足尖轻点,跃入圆石上方的洞口。
来到那张寒玉床前,将一旁搁置的清冷剑握在手中,用力地劈下,寒玉顿时被他从中间劈开,变成两块,然后他用手中的清冷剑,将其中的一块寒玉中间掏空。
做完了这一切,才缓缓地将女子放入了刚刚挖出的凹槽之中,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女子微微有些凌乱的丝捋顺,深情而依恋地凝望着那张依旧清逸绝俗的脸,只是却再也看不见那水雾明眸中的清幽与深邃。
良久,男子才痛下决心,将另一块寒玉轻轻地覆盖上去,寒玉床顿时变成了一口盛人的玉棺,将两人永远地隔在了不同的世界中。
默默地注视了许久,男子将玉棺摆放好,双膝一软,跪在地上,痴迷地望着玉棺中的人儿。
“竹儿,以前我总是为了别人而辜负你,从今往后,我保证再也不会了,除了你,我再也不会守护任何人,这样,你是不是就肯原谅了我。”男子痴痴地倾诉着,直叫听者动容。
不知道过了多久,跪在地上的男子突然一跃而起,手中的清冷剑颤着寒光,一团银光裹挟着一个白色的身影,令人不敢逼视。
骤然,人剑相分,而那玉棺之上,却刻下了一行字迹:“烟云缭绕雾朦胧,来时,去亦匆,恍如过眼烟云即无踪。魂魄动,泪无声,如今春梦惊醒皆成空。食难咽,眠不酣,只恨今生相见已无缘。思无限,恨更绵,怅无边,心凄然,把酒未饮化泪泉。今朝不能再相见,且待来世共团圆。”
那些字苍劲有力,入玉三分,足见刻字之人内心的激动和深情。
“竹儿。”男子望着玉棺,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却只触摸到了冰冷的空气,手臂不由得僵在半空。
正是:飘零十载肠已断,旧怨未了新恨添。落絮游飞刚着雨,狂风残化淖泥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