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昭放缓余地道:“我也没说一定就要娶,不过是觉着尚可,便与你提一提。说亲不是能一蹴而就的事,还得慢慢相看。”
程怀仁也敷衍道:“母亲说的是,还是得劳动母亲替我四处走动相看了。”
“听说太子妃要替皇长孙挑儿媳妇,她挑的人必不是一般人,我得想法子去一趟,总能捡着几个好的。等我想法子得到了帖子,你再同我一起去一趟,同太子妃请个安,也好叫姑娘们瞧瞧伯府里的哥儿。”
程怀仁顿时喜上眉梢,道:“谢母亲费心,不过太子妃的名帖……若是没下到咱们家来,如何能弄得到?”
“事在人为,试试看就是,了不起多花费些银子。”
说起银子,程怀仁就心虚了,下意识地想节约些开支,省得会把他亏空的事儿暴露了,便道:“侯爷想必和太子家中有往来,托他的人情一起去,应当可以吧。”
“是个主意,不过我与侯爷也不容易见着,你去学里的时候顺便去趟曹家,自己同侯爷说这事吧。”
程怀仁觉得难以启齿,他认为武定侯早就已经没有以前那般照拂他了。但为着能有翻身的一天,委屈这一时半刻的又有什么干系呢?
遂程怀仁厚着脸皮找曹宗渭提了这事。
曹宗渭一听说是贺云昭叫他来的,略思索了下,便把这事记下了,同程怀仁说,等收到帖子了,便跟太子府的人说一声,再要一份来。
程怀仁要回家的时候,曹家兄弟粘了上来,说要跟着一起去伯府玩,还问曹宗渭可不可以。
曹宗渭当然许了。
这厢刚求完人,程怀仁自然不好拒绝,便同曹家哥俩一起回了家。
程怀仁带两人一起去后院给贺云昭请安,曹正允在路上叽叽喳喳问道:“仁哥儿,你什么时候去太子妃府里?”
到时候贺云昭铁定得去,所以曹正允也想去,赏花嘛,他也懂的,他会挑最香最大的花,然后送给夫人。
程怀仁脸色一黑,道:“你如何知道?”
吐了吐舌头,曹正允道:“我正好在书房外面嘛,不好意思打断你们说话,便等你同父亲聊完了才去。”
难怪说把时机掐的那么准,程怀仁一踏出门槛,哥俩就进来说要跟着一起去了,原来一直在偷听呢!
程怀仁态度冷淡道:“去的时候还没定,我也不知道。”
“哦。”曹正允也不大想和程怀仁说话了。
本是随口聊的三言两语,却叫沈玉怜的丫鬟给听去了。
沈玉怜虽然早知道有这么一天,但得知消息的时候还是心里添堵,而且还是去太子妃家里,那些千金小姐个个身份显赫,她如何比得上。表哥会不会从此真的就变心了?
越想越急,沈玉怜便派人去修齐院门口守着,听说程怀仁出来了,便立即赶去了前院。
沈玉怜跟程怀仁说,她也想去。
程怀仁本能地想拒绝,可是看着沈玉怜委屈的脸,不忍说出重话,便把责任推到贺云昭身上,道:“还得夫人肯带你去才行,不然你到时候跟着谁?”
沈玉怜咬唇道:“那就去求夫人,表哥跟我一块儿去。”
程怀仁不耐烦道:“母亲又不是那么好说话,你让我如何开口?再说了你去了能干什么?”
“我也能帮你挑选,将来总是要压我一头的人,难道我不能选个性子好的,容易相处的?表哥,你还说心里有我,却又不为我考虑。”
程怀仁最吃软,便好言哄道:“好好好,去求夫人,不过她要是不答应,我也没法子。”
沈玉怜这才拭泪道:“只要你肯,夫人又有什么肯不肯的?”
程怀仁就是怕夫人肯。他很怕和表妹的事让人知道了,以后相看就难了。沈玉怜偏偏又要跟去,他真是头疼不已。
沈玉怜的丫鬟先去了正院,听说两个小客人走了,便立即赶回来报了信。
程怀仁和沈玉怜这才去了正院。
贺云昭一看两人又来找事,便让他们赶紧说,她还要等着用晚膳呢。
沈玉怜半天不说话,程怀仁才支支吾吾开口道:“母亲,去太子府里的时候,我想把表妹也带去。”
贺云昭半晌不说话,那两人头都不敢抬。过了好一阵子才听她嗤笑道:“她去做什么?难道还指望太子妃看的上她?人家可是替皇长孙说亲,不是阿猫阿狗。”
沈玉怜羞愤欲死,这贱妇的嘴,怎么这般毒辣!
☆、第五十二章
第五十二章
沈玉怜难堪的说不出话来,她一言不发,就等着程怀仁帮她说话。
程怀仁也不好意思再开这个口。贺云昭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大眼瞪小眼,愣是没人说话。
等的不耐烦了,贺云昭起身道:“既然不说话,那我就去陪伯爷吃饭了,你们回去吧。”
沈玉怜等不住了,便道:“夫人,我想一同前去太子府,帮表哥把把关。”
贺云昭被逗笑了,道:“你去掌眼?那我要做什么?况且这是相看伯府正经的正室少夫人,你将来一个要抬妾的人去挑正室?你是不是偷吃了沈姨娘的药,脑子给药坏了?”
沈玉怜哑口无言,贺云昭追击道:“你把关?你的眼界和心胸,你看得上谁?人家去太子妃府里的姑娘都是一二品大员家的千金小姐,你还有资格挑别人?你也不好生想想,你比不比得上人家一根手指头?前些时让你学规矩你不学,到时候同桌坐在一处,都是小姐的做派,偏你像个丫鬟似的,你好意思吗?”
简而言之,沈玉怜去了只有丢人的份儿。
程怀仁甚至也能想象的到,如果表妹去了,伯府将颜面无存,这般没规矩的表姑娘,管中窥豹也可见程家家风。
沈玉怜再也忍不住了,低着头抹着眼泪道:“不去就不去,夫人做什么还羞辱人?你还不如打杀了我算了!”
贺云昭道:“是我让你来找我的?你不来,我难道会把这些话说给你听?”
沈玉怜愈发难过了,连程怀仁都不维护她,嘤嘤道:“没有这样作践人的!若真是一个贤淑的人,只说不让去不就是了?哪里会说出这种刻薄的话?”
这倒也是,贺云昭说话实在打脸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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