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正麾抚摸着画像上已经在他记忆里模糊的脸,笑道:“原来母亲是这么年轻漂亮。”她永远都在二十岁。
曹正允也傻兮兮笑道:“我第一次这么仔细地看母亲。”他以前偷看过,但只是匆匆一瞥,这一次却看得足够清楚了。
曹宗渭也看着画上淡笑的人,鹅蛋脸,饱满的额头,圆圆的大眼,笑起来十分温婉。
兄弟俩看魏宝沅的画像眼神都小心翼翼的。
魏宝沅去世的时间太久了,曹正允从未见过他,曹正麾那时候也就三岁,两个孩子对她有感情,但不再是那种亲人逝去痛彻心扉的感情,更多的是怀念和敬爱。
曹宗渭在两儿子脸上看到了欢喜和怜惜,没有过分的痛楚,他很高兴。过去的人,不该忘,也不该影响往后的生活。
看到俩傻儿子的反应,曹宗渭感到很欣慰。
曹正允表示释然,他笑道:“爹,我不生你气了,是大伯母太坏,搬弄是非,《女戒》学的不好。”
曹正麾抿了抿唇,没说话。
曹宗渭知道曹正麾对陆氏还有感情,他打发了曹正允出去,对大儿子道:“你想说什么?”
“爹,你是不是不会原谅大伯母?您要怎么办?”
“你觉得呢?”
“儿子不知道,大伯母她……曾经对我好过。”
“她不是一次两次欺负夫人了,我不可能放任不管。”
“那您……”
“受伤的是夫人,你想求情,就去求夫人。”
曹正麾惊喜地抬头,“那您就是肯放过大伯母了?”
“放她一条命。不过夫人的委屈也不是白受。”
“儿子知道。”
“你记住,从今以后陆氏对你便没有情分了。”
曹正麾坚毅地点头,道:“儿子明白,我与大伯母的情分……就此断了!”
“要去就快去,莫要耽误课业。”
曹正麾立马就吩咐下人套马送他去了忠信伯府。
贺云昭昨儿累的厉害,今儿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吃过午饭又歇了会儿,这会子正在屋里躺在贵妃椅上看书。听丫鬟说曹正麾来了,她还有些惊讶,搁下书,便去让文兰把人带进来。
曹正麾到了屋里,给贺云昭行了礼,道:“夫人,我想求您一件事。”
贺云昭大致能猜到是什么事,摆摆手让丫鬟都退了下去,便道:“说罢。”
“昨儿的事,我和弟弟都知道了,父亲让我来求您。”
“为什么要求我?”
“夫人……爹不在伯府的那几年里,都是大伯母照顾我和弟弟,也许有的时候有疏忽,但夏日的冰块,冬日的护膝靴子,她都给我做过,便是我知道她居心不良,那些好,我也总不能忘记。不过夫人放心,这是最后一次,往后她再欺负夫人,我便和爹站一边!”
小孩子的心总是最纯良的,纵使知道陆氏算计过自己,曹正麾还是念着她的好。贺云昭怎么忍心拂了小孩子的意,便道:“我答应你,这次不跟她多计较。不过人做错事,都是要负责任的,你明白吗?”
曹正麾明白夫人在父亲心里的地位,这次求情,其实他想的只是不想让大伯母承受最坏的结果,但也不是不承受结果,他都明白的。
抿着粉唇,曹正麾道:“我明白,谢谢夫人!”
“你等会儿,我写封信你带去。”随后,贺云昭便写了几句话给曹宗渭,让他手下留情。
曹宗渭收到信后,又一次郑重地警告曹正麾:“只此一次,绝无下次。”
曹正麾心里对陆氏的那点情分,从这次开始,也彻底的没了。他点了点头,离开了长松院。
当天夜里,曹宗渭等大哥曹宗武下了衙门,便把人约到了内书房。
曹宗武还不知道陆氏的做的事,遂并无不安的感觉。
曹宗渭开门见山道:“你背后的那些小动作,我都知道,你要和太子走近我不管。”
曹宗武吓的一激灵,他弟弟什么都知道!
曹宗渭冷漠地看着曹宗武,道:“陆氏做错了一件事,麾哥儿替她求情,我饶她一命,让她跪下去给忠信伯夫人道歉,否则……”
“我明白了。”已是秋天了,曹宗武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冲曹宗渭微微弯腰,便退了出去。
曹宗武回了院子之后,黑着脸把丫鬟婆子都打发了出去,狠狠地给了陆氏一个耳光。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陆氏表情淡淡的,从桌子上爬起来,捂着脸,拨弄了下发丝道:“又找我发脾气?不是你授意的么?”
挡住贺云昭进门这件事,不是陆氏一个人的主意,她不敢做这么大的决定。
曹宗武脖子上青筋暴起,压低着声音道:“他知道我与太子有往来!”
“什么?!”他们动作明明很小心的。
“你与太子妃交往,不是说一点纰漏都没有么?怎么叫人看出来了?半点都没察觉出来,还敢去找茬!你是想害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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