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就污了木家血脉?可若坚持不信,万一的确是,那岂不是又让孩子流落在外?”
元清杭在窗外,暗暗撇了撇嘴。
木安阳自然不敢告诉易白衣全部的实话,这样撒谎,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果然,易白衣犹豫了片刻:“倘若那孩子不是你的骨血,你又打算怎样?”
木安阳诚恳道:“好歹是一夜恩情,就算她存心骗我,大不了就是送点钱财打发走,也绝不会伤害她们母子俩。”
见易白衣依旧犹豫,他咬了咬牙,肃然道:“我木安阳对天发誓,无论那孩子是不是我骨血,我都绝不害他,若违此誓,天雷轰顶,不得好死!”
这样的毒誓一发,易白衣终于神情松动。
在房中来回踱步了一会儿,他长叹一声:“也罢。若是真的认回亲子,也算功德一件……来吧!”
木安阳大喜,将那蜡丸递到易白衣面前:“有劳前辈了。”
元清杭顺着窗边那条细缝看去,只见木安阳手腕一伸,从随身的储物袋里拿出一管形状奇异的长针。
那针管又窄又细,侧边上还有一道明显的血槽,看上去极为狰狞凶恶。
他飞快地解开胸前衣衫,雪亮光芒一闪,长针毫不迟疑地向自己胸口刺下。
一针扎入,他也是眉头一蹙,显然极为痛苦。
随着针管送得更深,片刻后,一滴深色的黏稠血流顺着血槽慢慢流出。
易白衣手疾眼快,手里一个小白玉瓶送上前,接住了那滴心头精血。
一滴,又一滴。
一直接够了十滴之多,易白衣才点头:“够了。”
木安阳拔.出长针,脸色有点微白。
他随手往伤口处敷了点药,又摸了粒丹药吞下:“易前辈,您快点验看吧!”
易白衣来到桌前,在医药箱里找出一个小黑色木匣,打开后,里面几只半透明的小瓶子露了出来。
他分别在小瓶中倒出少许药粉,混在了旁边的一个琉璃碗的清水中,很快那些药粉融化在一处,显出了淡淡的透明黄色。
黄色液体正中,冒起一簇气泡,汩汩流动。
他先将木安阳的那十滴心头血倒进去,又捏开了木安阳带来的蜡丸。
果然,里面也是殷红的一小汪鲜血!
随着蜡丸中的精血也同样倒入琉璃碗,碗中忽然升起一股白色烟雾,血气冲天。
易白衣轻叱一声,手掌急盖,将那四散逃逸的血气压住。
他掌中灵力吞吐,将碗中的血液和原先的淡黄色液体强行压在一起,细细的气泡翻涌起来。
片刻之后,那些气泡互相开始碰撞。
一碰即破,互相融合。
很快,那些鲜血气泡越变越大,迫不及待地互相依附了上去,像是被什么吸引一般。
终于,淡黄色的母液重新变得澄澈,而中间,一团硕大的血球浮在上边,滴溜溜转动不休。
木安阳死死盯着那异相,像是完全僵住了一样,一动不动。
易白衣盖上琉璃碗,无言地看着他,没再说什么。
木安阳浑浑噩噩地站在房中,好半天,才茫然抬起头,嘴唇轻颤了半晌,向着易白衣施了一礼,转身踉跄着走了出去。
一不小心,差点在门槛处摔了一跤。
易白衣望着他身影远去,摇了摇头。
元清杭在窗外沉思片刻,悄悄将胸口拉开,拿银针在胸口正中一划,戳出了一个小小圆点,再将衣衫掩上、
易白衣刚刚将器具和瓷碗收好,忽然,窗棂一声轻响。
他愕然转头,正见一个美貌的黑衣少年翻身而入,发间一束金环灼灼闪光。
他大吃一惊,白眉倒竖,怒喝道:“什么人?鬼鬼祟祟翻窗进来干什么?”
元清杭恭恭敬敬一拱手:“易老前辈,别来无恙。”
他在药宗大比中戴了面具现身,易白衣只见过原先那平庸模样,此刻听到他声音,却熟悉异常,忽然醒悟过来,惊呼一声:“是你?”
元清杭从怀中掏出那个储物袋:“易老前辈送我的东西很是好用,我一直随身带着。”
见易白衣那震惊神色,他又微微一笑:“两盒千年雪参、两盒极品灵芝、深海龙涎香十两、天山红心雪莲十朵、高原九色灵鹿的鹿角十对……这些我也都好好保存着,偶有用到,总是想起您来。”
易白衣神色复杂,欲言又止,半晌才道:“一别之后,没想到小友不仅名声大变,就连模样也变得认不出了。”
他虽然语义模糊,听不出是贬是褒,可是依旧用了“小友”相称,元清杭心里一暖,笑容更加诚挚:“所幸心性并不曾变。”
易白衣慢慢坐下,看了他半晌,忽然问道:“那只蛊雕怎么样了?”
元清杭想了想:“在我手中时,一切尚好。在我离开后,运气就差了点。”
“怎么说?”
元清杭道:“我养了它一个多月,亲眼看着它生下了一只小蛊雕,母子平安。对了,我还用老前辈送我的一对红芯雪莲做了个护心符,挂在小家伙脖子上啦。”
易白衣淡淡道:“你倒是舍得。”
元清杭微笑道:“小家伙很是招人喜欢。再后来,我从万刃冢归来,母雕就已经被宇文家的人弄伤,带着小宝宝不见踪迹了。”
易白衣幽幽叹息了一声,没有说话。
元清杭又道:“不过蛊雕生性凶悍,逃走时,那小家伙还咬死了一个宇文家的门人,也算没有吃亏。”
易白衣皱眉:“这么凶残?”
元清杭道:“敌人要杀它,它也只是自卫。”
易白衣盯着他,缓缓道:“那你呢?你也是因为自卫,所以杀人吗?”
元清杭摇了摇头,清晰道:“自卫当然有,可害人性命,却从未做过。”
易白衣慢慢地倒了一杯冷茶,放在嘴边,道:“外面都说,你在澹台家欠下无数血债,是传言有误吗?”
元清杭一字字道:“从头到尾,我手上没害过一条人命。另外,有两件事我想和易老前辈澄清一下。”
他坦然直视着易白衣,道:“第一,迷雾阵伤亡和魔宗完全无关,背后有人深谋远虑、栽赃陷害;第二,澹台家惨案更与我无关,谁坚持指认我,谁就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