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握住了应悔剑。
他涩声道:“但是他没有理由去害木家的人。”
元清杭淡淡道:“可是收集这些绝世隐秘,一定花了不少钱。那些账本上的亏空,我怕你们那位太上掌门看见了,他交代不过去。”
宁夺一咬牙,转身疾步向外奔去。
元清杭急忙跟上,和他并排而行:“你先别担心。就算有亏空,商渊也总不会因此就把他怎么样。”
宁夺气息有点不稳:“为什么?”
元清杭道:“毕竟你师父这些年兢兢业业,掌管整个宗门,也算将你们苍穹派打理得井井有条。若是商渊一出来,就严罚功臣,未免也太叫人寒心。”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又问:“对了,你们刚刚拜见商渊,他现在什么情况?”
宁夺沉声道:“方才大殿上,他当众宣布了一件事。”
“哦?”
“他当年重伤后,金丹受损严重,境界跌落。闭关多年苦苦修炼后,已经破茧成蝶,创出了一套比‘破金诀’更胜一筹的仙宗心法。”
元清杭猛地一惊:“什么!”
这是什么神转折?
宁夺道:“他还说,他现在已经成功突破了元婴境,拟于近日召开仙盟大会,广邀天下宗门前来参加。”
元清杭又惊又疑:“他想做什么?”
宁夺道:“一来会见多年未见的老友,二来向全天下昭告这种心法的玄妙,有缘者,他愿无偿传授,与天下仙宗共享踏上元婴界的无上法门。”
元清杭目瞪口呆,半晌才“啧”了一声:“这老头儿如此大方??”
竟然愿意将这么珍贵的东西公之于众,而不藏着掖着?
这么一比,他舅舅元佐意可就显得狭隘得多了,不仅敝帚自珍,还要人发誓效忠魔宗,才肯传授破金诀给人。
难怪最后惹到天怒人怨,群起而攻之。
他忽然想到一件事,猛然道:“啊!他教你的苍龙诀,是不是就是这东西?!”
宁夺沉声道:“应该就是。”
元清杭眉头紧皱。
这样似乎就说得通了。
老家伙创了一套厉害的心法,既然愿意传授全天下,那么肯教授宁夺,也就是应有之义。
可到底哪里不对呢,为什么他心里依旧觉得隐隐不安,迷雾重重?
宁夺这样基础扎实、天资惊人的,修炼起来都有点进展过快,根基不稳,这功法,到底有没有不妥?
宁夺依旧眉头紧锁,他看向元清杭:“我还是不放心,想去看看师父。你还是不要跟着的好。”
元清杭这易容虽然精妙,也能瞒过普通人,可只要宁程一见他和宁夺混在一起,还有什么猜不到?
元清杭沉思片刻,爽快地道:“好,那就先分开,我也想回去魔宗一趟。”
宁夺脚下一顿,怔了怔。
“你这就要走?……”
元清杭道:“我出来这些天,姬叔叔他们应该也担心得很。我先回去理理头绪,查些事情,再回来见你。”
宁夺踯躅片刻,低声道:“多久?”
元清杭道:“商渊老头儿召开仙盟大会,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能不来看看热闹?就那时候吧。”
两个人来到了外面的山路上,远处渐渐出现了苍穹派巡逻弟子的身影。
元清杭站在一条岔路口,向宁夺挥了挥手:“我走啦!”
走了几步,一回头,果然,宁夺静静站立,正目送着他。
山风劲冽,鼓动他的衣袍纷飞飘扬,那朵他手绘上去的朱砂赤霞夹在雪白衣襟之间,仿佛要随风而去一般。
元清杭怔怔看着他,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心里翻涌不休。
他举起手,做了个小小的喇叭,鼓足勇气,小声喊道:“喂!”
宁夺静静望着他。
“你刚才那样,我没有觉得讨厌!”
……
一个月后。
一向庄严肃穆的苍穹派属地,千重山境内,人来人往,比平时热闹了许多。
两年前,苍穹派刚刚主持过一次仙门盛会,正是十二年一界的仙门大比,争夺的是各门进入万刃冢的名额。
那一次的盛会,可谓是惊心动魄,险象环生。
不仅被一个魔宗的小少主混了进来,还让他偷天换日,成功地抢走了两项大比的头彩。
药宗第一、术宗第一,不仅全被他夺走,比赛的大奖更是被他纳入了囊中,搞得各家灰头土脸不说,最叫人愤恨的是,魔宗的人还趁机在术宗大比中催生了无名惊尸,害死了不少人的性命。
而这一次,苍穹派再度广邀仙门诸家,请的可不是年轻一辈,而是诸家宗门中的长辈们。
“仙盟大会”的规格,比当日的“仙门大比”,可要高上许多。
苍穹派的太上掌门商渊,闭关后首次亮相,据说不仅邀请了所有有名有姓的仙家宗主掌门,更邀请了不少年轻一辈中青年才俊。
通往引凤台的山路上,两边层峦峭壁,云雾缭绕,行走在其间,望向不远处,一片山高树远。
一群年轻的仙家弟子佩着宝剑,衣饰华美,正热闹地簇拥在一起,沿着山路走来。
长辈们可以在这种庄严的仙家重地御剑来去,年轻一辈们可没这个资格,也没这个胆量,自然都是步行上山。
一位黄衫青年面色红润,正走在几位年轻人中间,旁边便有熟识的人道:“李兄前一阵还气色虚弱,这次一见,看上去恢复得极好!恭喜恭喜。”
李济笑着拱拱手:“侥幸得遇一位厉害的医修,送了我一丸药。一剂下去,药到病除,似乎比以前还健硕了些。”
“哦哦,这么厉害的医修是哪家啊?神农谷木家,还是百草堂?”
李济表情有点古怪:“……哈哈,都不是。”
不远处,几个锦衣罗衫的女修正结伴而行,其中一个杏色衣衫的少女笑吟吟扭头,看了李济一眼:“哼,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