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呢。”
秦珣心下生疑,太子是父皇最关切爱重之人,连太子都无法见圣?难道父皇真的病了,且病得很重?
不过,他面上却是分外担忧的样子,点了点头:“本王明白。只是父皇龙体违和,做儿子的,实在是放心不下。”
“王爷莫忧,能见的时候,肯定就见了。”
“公公说的是。”秦珣点头,微微一笑,冲孙遇才致意后,转身离去。
然而他才行得数步,便遇上了太子秦璋。
秦璋容色稍见憔悴,眉目间隐含忧愁。他的视线撞上秦珣后,微微一怔:“还不见人?”
这莫名其妙的话,秦珣却是一听就懂了。他点一点头,目光在太子包扎的手心逡巡,很快又移开了视线:“不知道父皇怎么样了。”
兄弟两人颇有默契,边走边聊。
太子摇摇头:“不清楚。”他迟疑了一下,缓缓说道:“不过这些不是咱们该问的。若是教别有用心的人知道了,安个刺探宫闱的罪名,可就不好了。”
秦珣心中一凛,拱手道:“皇兄说的是。”他换了话题:“皇嫂身体可还好?太医院的王太医,据说是保胎安胎的高手……”
他看到太子神色微微一变。
“三弟不知道么?王太医数日前,已经过世了。”太子叹了口气,“可怜他孤零零的一个人,连摔盆送葬的都没有……”
秦珣讶然:“竟是真的?我前些日子见他,还好端端的呢。唉,人上了年岁……”
他听到的消息,是他生辰那日,先是孙氏暴毙,后是王太医被召进宫。王太医还未出宫,就一跤摔死了。这就够奇了,更奇的是,父皇也病倒了。
太子亦叹道:“是,王太医年届古稀,如今暑气又重……”
这不是谈话的好所在。两人略说两句,便散了。
皇帝辍朝,太子要忙的事情便比先时多了不少,而且太子妃丁如玉的胎相也不甚安稳。太子原本还有些事情想叮嘱三弟,但一时事多,竟也忘了。
而秦珣心头疑虑甚重。他想,或许父皇突然病倒,和王太医有关。
王太医已经死了,父皇又不见人,没有人知道那一场谈话究竟是什么。
回到王府,秦珣得知大皇兄秦琚已经等待多时了。他整了整心情,暗暗提高了警惕。
大皇兄此次话说的很含蓄,意思却极明了:
父皇病重,又不见咱们,肯定是在谋划什么大事,且这大事多半是针对你我二人的。不如咱们联手,做些什么。
秦珣不是傻子,自然能听懂大皇兄的意思,但他诧异的是,大皇兄竟然如此急不可耐,还要与他联合。——他之前拒绝的还不够明显么?
他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大皇兄外祖家里势大,自己在朝中也有不少跟随者,有文有武,也有些威望。但是大皇兄有个致命的缺陷。——手上没多少兵。
连皇太子都有名正言顺的东宫禁军,大皇兄要想在短时间内起事,恐怕不好调集人手。
而秦珣先前在兵部攒下人脉,后来边关收服了黑风骑。今年年初去河东剿匪时,皇帝怕人手不够,又特意拨给了他一支军队。——虽然没用上,可那兵符如今还在他手里。
但是面对大皇兄的明示暗示,秦珣只做不曾听懂。
大皇子与他讲父皇的病,他讲名医。大皇子讲见不到皇帝,他连声附和,转头却又讲到寇太后也不见客,他生辰那日,想去谢恩,都没见着。
如此这般东拉西扯了小半个时辰,大皇子脸色铁青,怒气冲冲,拂袖离去。
秦珣端起茶杯,饮了一口已经凉下来的茶,微微勾了勾唇角,但很快那笑意,就消失不见了。他想,京城里,可能真要有大事了。
——皇帝虽然不见客,但是外面的事情没少关注。他躺在龙床上,盯着明黄色的帐子,思绪起伏。
皇帝将几个子女一一召进宫,用“药引”的借口,取他们一滴血,按滴血认亲的法子,去认亲。
他一直听闻血相溶者即为亲。结果显示,只有明华和秦珣与他血液相溶,其余者,竟无一能相溶。
他当即大怒,摔碎了瓷碗。
怎么可能?!他的子女都继承了他的好相貌。尤其是太子,容貌至少有八分跟他相似,可以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眉眼较他温和一些。
怎么可能不是他的孩子?!肯定是谁动了手脚!
还是一向得他信任的马太医告诉他:“滴血认亲,并不真的作准。也有父子之血不相溶的,也有毫无血缘关系却能溶在一起的。世人皆相信滴血认亲,却不知道,这是谬论。”马太医侃侃而谈,后又提到清水中放盐,鸡血鸭血也能溶在一块儿等等。
马太医不明白皇上为何会对滴血认亲这般感兴趣,但他做太医的,自然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只管将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说出来就是了。
皇帝的怒气才稍微消散了一些。但是他依旧耿耿于怀,不能心安。
他一定要彻查真相。
可是十多年前的旧事了,他又不想惊动朝臣,一时之间,还真不好查清楚。
这几日他身体不好,心情也欠佳,辍朝几日,谁都不见。但是外头的消息却不时地递到他面前。
丁家老爷子亲自上山祈福。
大皇子秦琚的一名亲信,已于昨夜离京,向北而去。
秦琚悄悄去找秦珣,却在秦珣回府半个时辰后,怒气冲冲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