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好啊。”秦珩点头,但很快,她醒悟过来他说的到底是什么,微觉羞窘,“会不会太早了一些?”
“不早了。”秦珣摇头,“我还嫌太迟了呢。”他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下巴轻轻搁在她头顶:“我更想明日就大婚。”他俊眉微扬:“怎么?难道你不想早些嫁给我?”
这话让秦珩怎么回答?她将头埋进他怀里,不肯说话。
她能说她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么?
一想到要同他成为夫妇,她莫名觉得紧张。
秦珣低头,看她满面晕红,睫羽轻颤,顿起怜爱之意,他低了头,轻吻她的面颊。
秦珩感到脸颊发烫,下意识往他怀里躲得更深了,她心跳一阵加速,心里隐约浮上一个念头:早些成亲也好,省得他经常往这边跑。
两人待在一起,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暮色降临,秦珣只得先行离去。
秦珩心里有些朦朦胧胧的不舍之意。她忽然想起一桩旧事,当时在晋王府,她答应了给皇兄做荷包。可是后来做到一半,她就忽然发现了他对她的心思,又知道了两人不是兄妹。当时变故多,她在中秋夜险些丧命,又惊又怕,干脆选择了从他身边逃开。
她离开之际,那荷包只做了一半,就留在晋王府。
后来她回了章华宫,虽然也又提起荷包,但她并未真正动手将荷包做好。一则她不善针黹女红,二则她自己懒怠此事,就渐渐搁置了下来。
如今她有了清闲时光,何不再做一个荷包试试?不管是她看的话本子,还是整理母亲遗物,都发现过荷包等物。她很清楚,不少人用荷包定情。
要不,她也做一个吧?
秦珩这般想着,就教人去准备。不过,她很快发现,她并不像她想的那样,有很多的清闲时光。
皇帝大婚的日子定下来之后,礼部就开始琢磨关于皇后礼仪问题。大婚当日,礼节很多,皇后必须得熟悉大婚的礼仪。
于是,就有一个司礼女官奉命到了武安侯府,教未来的皇后孟小姐大婚礼仪和宫中礼仪。
这位司礼女官姓杜,人称杜姑姑,四十来岁,算是宫里的老人。这次奉命指点未来皇后,她自觉责任重大。——毕竟听闻孟小姐自小长在乡野,于规矩上多半是不大懂的。——她肯定要好好花一番功夫,认真调教,不说多么端庄贤淑,仪态大方,至少要看得过去,在大婚当日不出差错。
秦珩知道大婚当日程序繁多。——这没办法,听说民间嫁娶,规矩也很多。反正只有一日,撑过去就是了。——至于大婚礼仪,她是需要提前熟悉一下。
这日,杜姑姑到了武安侯府。她态度谦恭,说话客气,简单说明来意后,她放下茶杯:“那就请孟小姐出来吧。”
秦珩知道她要来,就在厅外,闻言缓步走了过来,她冲杜姑姑笑了一笑,站在一边。
杜姑姑见来者拿大,心里微微有些不喜。虽说是未来皇后,可现在不还不是呢吗?她轻抬眸,去看这位孟小姐。
这一看不要紧,惊得她一下子站了起来:“你,你……”
眼前这位孟小姐,年约十六七岁,肌肤胜雪,眉目如画,浅浅一笑,气质高华。
不,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孟小姐的容貌,像极了先时的齐王殿下。
杜姑姑的目光在秦珩脸上停留了片刻,颤声道:“孟,孟小姐?”
秦珩轻轻一笑,点了点头:“杜姑姑。”
她看杜姑姑的反应,就知道对方是想到了齐王。说起来,杜姑姑勉强算得上是她的熟人。她少时在宫里,大约是见过杜姑姑的。今日是,吓着杜姑姑了?
少女声音甜润动听,同齐王殿下的嘶哑全然不同。杜姑姑镇定下来,又细细打量着孟小姐,心说,不一样,到底是不一样。孟小姐高一些,白一些,更明艳一些。比起像齐王,倒不如说像齐王的母妃珍妃娘娘。
杜姑姑轻轻叹了口气。宫里不少人都在暗暗议论,皇帝怎么会突然要立武安侯的女儿为后。她初时不知道,今日这么一见,也就知道了。
是因为齐王啊。
宫里旧人谁不知道今上未登基时,同齐王关系最好。当初齐王在河东一带出事,尚是晋王的当今皇帝从边关回来,那真是伤心欲绝……
杜姑姑轻叹一声,心想,皇上真是重情重义,同齐王手足情深。他死了,带兵为他报仇。如今要立后,也要选个同他有七八分相似的。
她这么想着,再看向孟小姐时,神色就有些复杂了。对孟小姐,她有些羡慕,又有些同情。
真是,长了这么一张脸,不知道究竟是好,还是不好呢。
“杜姑姑,怎么了?”秦珩看她神情变了几变,忍不住出言。
她心说,杜姑姑都算是宫里的老人了,见到她之后,竟也藏不住心事。
杜姑姑回过神,歉然一笑:“孟小姐气度高华,老奴一时看呆,失礼之处,还望小姐海涵。”
秦珩只是一笑:“杜姑姑言重了。”
杜姑姑整理了心情,轻声道:“孟小姐,可以开始了么?”
秦珩点头:“可以。”
杜姑姑为了今日的指点,特意准备了册子,她一点一点讲给孟小姐听:“帝后大婚,是本朝盛事。小姐举手投足,一言一行,都代表着皇家的脸面。所以,万万不可有一丁点差错……”
秦珩点头:“杜姑姑说的是。”
杜姑姑又看了她一眼,沉声问:“不知小姐可否识字?”——孟小姐并非真正的侯府千金。当然,真正的侯府,也有讲究女子无才便是德的。
“嗯?”秦珩讶然,轻笑,“认得几个。”
“那就好。”杜姑姑稍微松了一口气,把她提前写好的册子交给秦珩,“这是老奴写的,俱是大婚当日小姐应当注意的,小姐若识字,可以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