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究竟是何人所为,也就不言而喻了。
御医来得极快,在听闻宣辰王殿下中箭后,便从营帐中踉跄着前来。看到刺入人胸口的那一箭后,霎时倒吸一口凉气。
幸好,幸好偏离了心脉,还有得救。
御医擦拭着额间冷汗,刚要叩拜天子,便被文景帝挥手打断:“别耽搁时间了,赶快去看看淮儿。务必要将他医治好!”
御医连声道是,眼瞧天子急切之态,便知晓此事不可有任何差错。毕竟这位可是当今唯一的亲王,如若不能医好,他就算有十个脑袋恐怕也不够赔的。
不过他方才粗略一看,箭伤似乎并不深,宣辰王殿下之所以会昏迷,应是自幼体弱、前些时日还染过风寒的缘故。
侍从与御医将萧嘉淮带进营帐时,皇后沈云棠也向文景帝屈膝告退。
“臣妾也放心不下淮儿,愿替陛下前去照看。”
沈云棠一向聪慧,她知晓刺杀天子之事罪名不小,且这件事或许是宫墙之内的皇子所为。后宫不得干政,她理应在此时退避。
更何况,萧嘉淮方才毫无犹豫替文景帝挡箭的那一瞬,她也着实被震惊到了。
毕竟在这宫中,多年以来亏欠萧嘉淮的,又何止是文景帝一人呢?她身为人的母后,不也同样对他儿时的遭遇袖手旁观?
虽说不是出于本心,而是为了顺从天子不得不那样做罢了。
待沈云棠的身影消失在营帐中后,蹲踞在地上良久的陈以容才缓慢站起身来。
他垂颌间平添愤懑,那份怒火在心中炸裂后,收缴他神经末梢最后防线。
陈以容攥着青锋剑柄的手暴起青筋,双眸间的凌厉似愠怒的火,他目光却如携戾的刃,直扫向三皇子。又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提剑直抵向人的喉间。
三皇子见状不慌不忙,脸上再度浮涌出玩世不恭的笑意:“怎么?陈将军,你是要当众杀了我吗?”
“你以为我不敢吗?”陈以容的剑又近了半寸,此刻利刃与人脖颈间肌肤擦蹭。
“以容!你莫要冲动!”
太子见陈以容眸中杀意浓郁,上前一步攥握住人手腕,企图轻声安抚。
“有父皇在,必不会轻纵今日刺杀之人,以容,你把剑放下。”
陈以容刚经历过与萧嘉淮险些生离死别之景,嗓音已哭得嘶哑,眉尾也在难以遏制的翕动着。此时空气中还隐约弥漫着血腥的味道,萧嘉淮接连不断渗血的伤处还在他脑海中萦绕。
他眼中似燃了一柱冷香,轻飘飘向太子淡然看去,忽而嗤笑一声道:“太子殿下,若是今日倒在地上之人是江姑娘,殿下也会说得如此云淡风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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