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口中所诉的贵妃娘娘,也就是他的母妃。是啊,他怎么忘了,做出的这样的事,会牵连到他的母妃啊!
他早在自己行事之前,就该想到会有失败。可他愚蠢又鲁莽,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全然忘记在深宫之中的母妃,和无辜的族人。
“此事,此事与我母妃当真无关啊!”三皇子这才彻底慌了神,望向文景帝时,多了几分哀求,“父皇,此事是我一人所为,你莫要为难我母妃。她在这深宫之中,已然够苦了!”
“够了!”文景帝不愿再听三皇子所言,此时只觉人格外聒噪,“来人,将三皇子带下去,圈禁于三皇子府,择日等候朕的发落!”
“不!”三皇子心急如焚,此时幡然悔悟却也于事无补。
在被御林军押下去之时,还不忘高声呐喊着:“此事与我母妃无关啊!父皇!儿臣做过的一切都是罪有应得,但是求您不要伤害她!”
三皇子替贵妃求情的声音愈来愈远,余音回荡在空旷山林间,更显凄凉。
文景帝将案间茶杯砸摔在地,瓷器碎裂,残渣迸溅四散。
三人见状,纷纷跪下叩首,口中高呼:
“陛下息怒。”
“父皇息怒!”
文景帝道声自己无碍,可仍是难以平复怒意。
三皇子那个逆子,竟敢接连做出刺杀他这样的大逆不道之事,当真无法再予以原谅。
可当他抬首,看到端跪于地的陈以容时,语气放至和缓:“以容,你怎会在这里?”
“臣担心三皇子仍会有行动,放心不下陛下安危,所以才特意赶过来。”陈以容垂低眼睑,回复得恭敬得体。
文景帝又想起替自己抵挡一箭,此时尚且不知情况的萧嘉淮,又连忙问道:“淮儿他……御医怎么说?”
陈以容唇边勾弯起苦涩笑意,声音有些许哽咽:“御医的医术精湛,殿下他已然没有大碍。只是御医说,他自幼体弱,经此一回,怕是要将养许久。”
文景帝闻言缄默,他知晓,面前这个少年将军,在责怪他对萧嘉淮儿时的无情。
萧嘉淮的体弱是儿时落下的病根,这些年被端懿太后抚养,虽说已然大好,但却仍时常会病上一场。此事,文景帝也很是自责,故而时常送珍贵补品至人府邸,企图弥补一二。
纵使太医院内高手如云,但那陈年旧伤,怎会被轻易治愈?
经历今日这一遭变故,文景帝更觉自己对人的亏欠。可他所亏欠的,又何止是萧嘉淮一人?
“是朕不好,这么多年,亏欠你们二人了。”
文景帝声音低沉,心里是对自己永远无法偿还他们的懊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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