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而用力,用粗且劲道的线条勾勒出坚.挺的肌肉;时而放松手腕,用较轻较细的线条画着衣服裤子上的褶皱。
若要仔细看,会发现褶皱的力道与方向也不尽相同。
寥寥几笔,将细节的部分做到极致,也充分展现了她富于变化的笔力。
她的线条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顺畅到不行。
把鞋带的穿插画完后,一张速写完美地收了尾。
孙宏看了眼钟,才十五分钟,只用了联考规定时间的一半,就画得这么细致了……
林盏:“时间短,我先随便画一下。”
孙宏:“……”
林盏:“手看清楚了吗?”
林盏又给孙宏示范了一遍手,停笔的那一刻,孙宏暗自在心里惊叹。
这画工真是出神入化啊……
不宜多说,孙宏急忙双手接过自己的画板:“感谢盏姐!我回去赶作业了!”
林盏颔首,继续把耳机戴上:“去吧。”
没过多久下了课,大家吃过饭,就到了午休时间。
林盏背好画板跟郑意眠说:“我中午抽空去一水街那边找找新画的灵感啊。”
郑意眠看了一眼窗外:“这么热的啊,你请假了吗?”
林盏点头:“嗯,跟老黄请好了。一水街应该不会太热吧。”
///
正午,阳光暴晒。
炽烈而滚烫的热浪翻涌在城市中心,似乎要把钢筋水泥的高楼给一层层烤化、剥落。
这样困倦又燥热的午后,连鸟也不想多叫,整个城市陷入一种妥协般安静的状态,这条道路上,没什么人经过,也没什么声音。
有一滴汗珠自林盏的颊边滚落,贴合着她的面部弧度,带出一条蜿蜒曲折的水迹。
剔透的汗珠悬挂在她下巴尖处。
“啪嗒”一声轻响,汗落到林盏的手背上。
她幽幽叹息一声,拿出纸巾擦汗。
要不是w市一家本地的杂志社和画展联合举行了活动,优秀作品可以被挂进艺术馆里,而且还能感受一下自己和优秀画家间的差别,不然她才不想参加呢。
为了这个比赛,她做了很多准备,甚至不惜跑到一水街来取材。
林盏的画风很独特,整个画面偏暗偏灰,并不适合应试,但非常适合拿奖,因为个人风格鲜明。
纵观能在一个行业中达到顶峰的那些人,并不是因为他们真的有多优秀,只是因为他们在行业中无可替代罢了。
林盏审视着自己的画面。
眼前的大色块已经基本铺好,青灰色为主的画面呈现出一种沧桑的质感。
倾颓的废墟,碧蓝的湖水,在她的笔下构成了一个很好的融合与对比,林盏知道,自己需要一个极度静谧的心态,才能继续创作。
以她现在的燥热程度,画不出这种沉稳的作品。
谁知道,她为了更好地完成画面,特意跑到拆掉的一水街这边来取材。
的确,现在是看到被轰成断壁残垣的废墟了,但是也失去了平静如水的心态。
……
她正坐在那里一筹莫展,突然,听到一声响动。
是有人来了。
灼眼的骄阳下,来人的身影被阳光揉得发黄。
他只穿了一件简单的短袖,手臂线条流畅好看。透出的皮肤在阳光的照射下,呈现出光泽又细腻的质感。
有风从他的身后灌入,风狡黠地掐出他精瘦的腰线,又吹开他的衣摆,向前猎猎飘扬。
就算隔得远,林盏也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出众的身高。
她禁不住眯起眼,想要仔细欣赏一番,啧,难得的长腿加九头身啊。
待来人走近,她终于不自知地放下了画笔。
她是干美学这行的,因此她毕生难忘存在于自己生命中的,某几帧让人惊艳的片段。
现在就是。
一头柔顺的黑发随风而荡,发梢轻扫过少年形状姣好的耳郭。
鼻梁高挺,薄唇紧抿,由于走路,他垂下眼睑,恰好能让林盏看清他浓密又卷翘的眼睫。
似乎是感受到她的目光,他身形一顿,随即抬眼看她。
那是很快速的过程,仿佛只有一刹那,有什么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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