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多一点,还是给敌人造成的麻烦多一点,也不知道,自己的行为能不能对自己的脱逃起到作用。
才刚刚稍微清醒那么一小会儿,叶子又被弄晕了。
醒了晕,晕了醒,也不知道醒了多少次,晕了多少次,到后头因为抗药性,醒来的间隔越来越短,于是叶子被扎针的次数都越来越多。叶子模模糊糊地都感觉到给她扎针的人似乎给她手臂上弄了留置针,真不知道该不该给人夸一句真体贴。
前头叶子还对这醒了晕醒了晕的状况颇生气,恨不得把给她扎针的人狠狠揍一顿,但到后来,次数太多了,叶子都累了,连生气的劲都没了。
等到又一次醒来的时候,叶子什么沉重的事情都不想想,也不纠结怎么逃跑了,反正想了也白想,闭着眼睛颇为破罐子破摔地在心里数着数,纠结他们会在她数到几的时候给她扎针让她晕过去。
但这次,她数到两百了,都没人来给她扎针。要知道,之前她可是刚醒来没几秒,就被发现了被扎针的。
怎么了?他们一时把她忘了吗?还是有人来救她,他们忙不过来了?
“醒了就睁眼吧。”有人说道。
叶子闭着眼睛装晕不说话,虽然前头那么多次他们灵敏地察觉到她没有晕的事实告诉她,装晕是没有用的,但晕还是要装的,万一装成功了呢?
“既然她非要假装昏迷,你们就先收集样本吧。”
叶子灵敏地察觉到之前被扎了留置针的位置,血液被从身体里抽出。
这是在搜集她的血液?
这个行为叶子并不觉得奇怪。研究所也经常采集她的血液,毛发等进行研究。
虽然目前为止,研究似乎一无所获——不排除有了进度但没告诉她的可能性。但如果真的研究出了什么,研究所的那些研究员们,估计表情也不会那么困扰了。
“你装晕也没什么用。还是说你比较喜欢晕着的状态,a,给她再打一针。”
叶子睁开眼,看向说话的人的方向。
显然,他们是非常确定,她已经醒了,并且也没有让她继续保持昏迷的必要了。不然,还用得着问什么呢?直接像之前一样,一针扎下去让她昏迷过去,不就好了吗?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他们已经带着她,逃到了他们所以为的安全范围。叶子的内心沉了下去。
没有比这更糟糕的情况了。
“像现在这样睁开眼不就好了吗?”叶子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那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男人,看起来似乎才二十几岁。
之前出了一次事,醒来看到的是白大褂,这次又是白大褂,叶子都快对白大褂产生生理性厌恶了。她转头看了看周围,一个研究室。她对这样的布置再熟悉不过了。
“绉乐呢?”叶子收回视线看向年轻的白大褂,没有问他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而是直接询问了绉乐的情况。
知道前两者,对她来说,没有任何用处。左右都是敌人,来自哪里有什么要紧的,而目的,就更不用问了。无非是冲着她的超能力来的。
“他在休息。你想见他?”年轻的白大褂脸上是温和的笑意,看着叶子的眼神甚至有些含情脉脉的温柔,看得叶子有些心里发毛。
叶子还没说话,年轻白大褂就道:“想见他可以,但你要配合我进行研究。”
叶子沉默片刻后道:“你不让我见他,我不会配合你。”
白大褂想了想,点头同意了,他低头对另一个白大褂耳语了两句,那人离开了这个研究室。
过了十来分钟,绉乐来了。
叶子看着表情空洞的绉乐,心里拔凉拔凉的。
第67章决定
沉默良久后,叶子问道:“……你到底是谁?”
绉乐面无表情:“我谁都不是。”
叶子心里一凉。
她稳住心神,问道:“你平日里……都是装的?”
“不知道。”绉乐回答得很诚实,诚实得尤其让人心塞:“我什么都不知道。只听指令。”
这是什么意思?叶子心里想了想,只能苦笑。
装不装,或许眼前这个人,都不清楚,又或者,她眼前的这个,到底还算是个人吗?兴许只是个傀儡吧。
可平日里,刚开始讨厌她,后来又对她颇为友好的人到底算个什么?她还记得半夜里来找她讨零食的绉乐。他不懂人情世故,纯稚迟钝却又有些可爱,断然不是个绝情绝心的人,可是眼前的一切,却又让她不得不承认,那一切,不管是真是假,只能是假的。
那样的绉乐,是绝不可能是个间谍的。可绉乐,又确确实实是个间谍。
绉乐来到【异能者】不算早,或者可以说很晚了,可即便如此,绉乐依旧来到了【异能者】,说明那些针对绉乐的检查并无问题,可那是检查人员水平有限,没检查出问题,还是有内奸?
叶子又忍不住想起了他们一起去千花镇。那时候绉乐将绉凡从天上推下,一个人留在上面,那时候的绉乐一个人,在想什么,在做什么?
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变得不对劲的。
想不起来。绉乐的改变太过突然,以至于叶子无法想出绉乐的异样到底有什么苗头。一切都似乎是在突然间发生,叶子想了想,也确实不应该有太多的蛛丝马迹,不然绉乐哪里能把她带走。
过早暴露的间谍永远是不合格的,所以绉乐能伪装到现在。也或许不是伪装。或许她认识的那个绉乐真的存在过,只是他消失了,又或者,睡过去了。到底是哪个原因,叶子不知道,也无从得知。甚至也无法去期望,他还存在。【异能者】那头既然检查不出绉乐的异样,那么自然无法让他真正恢复正常。
更何况,很多时候,被破坏的东西是无法复原的。
“……”面对着绉乐,叶子已经不知道有什么好说的了。她甚至不想看见他。一看见他,便想起平时的绉乐,可是两人的神情差别之大,只能让她难受。
她颓丧地垂下头,道:“我不想看见你了。”
不管她最后是否能得救,她认识的那个绉乐,恐怕她都见不着了。
绉乐不一会儿后便走了。留下叶子一个人在研究室,面对着一群白大褂,孤立无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