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算是定下心了,回头就向领导汇报,自己能力有限,就做做跑腿的事。没过三年,和他一起上任管财务的就唱了铁窗泪。这下子一家老小对师娘有意见的全没了,对师娘的好,连李彬都比不了。而龚师兄在后勤主任的位置一呆就是十几年,局领导换了几任,但没有不喜欢的。不只是领导,服伺得同事也喜欢,选了好几次的优秀员工、满意岗位,一度要给他提干,被他自己回绝了,用他的话说:“我就一搞服务的,局里这么多大学本专业出来的,我一半文盲挡他们的路,这不招人恨么?”,一直到现在稳稳当当。
龚师兄的家在曲水北岸的运城小区,小区挺大,环境也好。他家房楼层不高,在十六层的小高层中间,房子不大,百二十平;最前排,站在阳台前看,眼下是七八百米的荒涂湿地,再往前曲水顶着拳滑过,河的南岸看不到人家,全是连绵的山丘。在冬日的阳光下,枯黄的滩涂前,河道波光粼粼,远山青松依旧是绿海。
龚嫂在厨房忙活,今天师弟要来,两口子都没去上班;儿子龚鑫和老婆带着几个月大的小子也呆在家。小两口春节因为孩子太小,没到草头坡去给师爷爷、师奶奶拜年;今天小师叔过来,也没出门。几个人坐在阳台晒太阳,聊白话。因为房子是新买的,李彬第一次进门,也没买节节高、发财树什么的,进门说了几句高兴话恭贺一番。
然后就是调侃:“师兄,你这腐败了不少,这位置妥妥的风景房,花费不少吧?”
“我这要是腐败,可都师傅带出来的,要不你回去问问我师傅?”龚师兄笑道,然后就给李彬算账:“五千多房价,一百二十平,总价六十三万六,装修花了十二万,你看看我这家电还是从老房那搬过来的,你帮我算算看我腐败了多少?”
师兄在水利局上班,师嫂在阳桥经开区水厂上班,两个也算是有编制的人,工资也还行。这么多年的积蓄不说,用公积金买套七八十万的房子应该没问题,还用不着腐败,这点李彬是有数的。但龚鑫读书不认真,一直是花钱上的学,结婚生小孩估计把师兄两口子掏得也差不多了。这几年,师兄的座驾从十二三万的桑塔纳变成现在两三万的二手poLo,估计也是省点钱补贴小两口。
龚鑫从所民办大学出来,也没好好上个班;师嫂到是想自己退下来,让儿子顶上去,但现在政策不允许,非要找人帮忙,也能试试;但师兄不愿意:“都是辛辛苦苦奋斗多少年上来的,让人家冒险帮这种忙,不出事不要紧,出了事那就害了别人一辈子,这种事不做”。龚鑫一直就在县城打零工,出租做过,小黄马甲也穿过,媳妇帮人在小店站柜台,要不是娘老子补贴,这日子过得也恓惶。
“龚鑫现在做什么?”李彬转头问小师侄。
“还是老样子,有朋友要帮忙就去帮帮”龚鑫这是自己往自己脸上贴金,年轻人面子看得很重。
“师弟有路子就帮帮,师兄老实了一辈子,不想在临老了坏了规矩”师兄涉及到儿子,和师弟开口是当仁不让的。
“叔,带我出去?”这可能是听到林永、刘显出去的事,现在可能能往外跑,哪个小年轻不急?龚鑫也一样。
“你也别说老,比我大不了几岁;我这没什么路子,再说孩子还小,出去你们放心”
“到你那,我一百个放心,都不带打折扣的”师兄急着表态,估计为龚鑫的事没少烦。
“我没说龚鑫,我说的是你孙子”李彬道:“这么小带出去都不放心!”
“龚鑫,有没有想做点什么生意?”李彬问龚鑫:“叔赞助你点,咱们在家搞大搞好也一样。”
龚鑫立马随杆上:“叔,能赞助多少?一百万有不?”
“你他妈尽狮子开大口,不知赚钱甘难辛苦,还一百万?给你一万差不多”师兄立马在旁训起来。
年轻小伙立马萎了下去,李彬看看不对,伸手拍拍他肩膀:“胃口太小,让你做大,不是让你做着玩!”
小家伙立马精神又上来了:“叔,怎么个大法?”
李彬也没客气:“在县城咱只做第一,不做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