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走了十几步看见没人了,又一溜烟跑去了厨房。
沈樊成蹲在菜篮子面前,不知道在干什么,看见殷佑微,就站起身来招呼道:“诶,你来啦。”
“我问你,你有没有去找过孟绿枝?”
“找过。”沈樊成很干脆地回答,“我今天早上去给她送过一次早饭。”
“她不是有专人送饭的吗?”
“那个婢女被我三言两语打发走了,于是这个任务今天就归我了。”
“你为什么没有和我说过?”
“我昨天晚上才想的,怎么和你说?而且也不知道可行性如何,今天就是试了试,没想到被我试出来了。”
虽然殷佑微很想和他说,那封信和自己的冒失行为似乎产生了一些不可控的后果,但时间紧急,她只能接着问下去:“她把信给你的?”
“没错,她看是我来送饭,问为什么没见过我,我说我是新来的厨子,今天因为一些意外来送饭,她又问我认不认识殷家的人,我说认识,她就塞给我一锭银子,托我转交一件东西给殷家的公子或小姐,还说不要告诉别人。”
孟绿枝连写字用的笔墨都没有,只能用细炭和白布代替,她足不出户的,又怎么会有银子?
不过这些不是关键,她说:“你看过信了吗?”
“看过。不过孟绿枝以为我不识字来着,毕竟我当时是伪装成了文盲。”
殷佑微不想去问他是怎么伪装成文盲的,也不想吐槽他的文化水平也没比文盲高多少,只道:“那她说的可靠吗?”
沈樊成严肃道:“我不知道孟红芙有没有私通外男,反正我半夜蹲点是没见到过有人进她屋子。另外,我今天去她屋子里,还闻到了一点血腥气。”
“这你也闻得出来?”
“你在质疑本少侠的职业素养?”
“……”殷佑微眉头抽了抽,“那这说明什么?孟绿枝果然是身上有伤,还很严重?”
“不,不一定是孟绿枝的。”沈樊成缓缓微笑起来,“我觉得飞花手藏在她房间里。”
殷佑微道:“那你还在这里等什么!”
“我在等机会啊!难道你让我大白天跑到一个女人房间里去查房吗?”
“我二哥已经看到那封信了——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我知道是我错了——总之孟红芙那边已经带着我二哥去一脉香了,现在我该怎么办?”
话音未落,忽然听到远处模模糊糊传来一声尖叫:“孟绿枝——”
殷佑微一惊,和沈樊成对视一瞬,拔腿就跑。
时间倒退回两盏茶前。
孟绿枝坐在轮椅上发呆。
屋子里有个声音问她:“你不是要韬光养晦么,怎么突然就自投罗网去了。”
孟绿枝抠着轮椅扶手上的凹槽,慢慢道:“这不是自投罗网,殷家那两个人,尤其是那个小姑娘,看我的眼神都带着天真和怜悯,一看就很好骗。”
“那你对着一个刚来的厨子居然也能放下警惕?”
“原本的计划已经乱了。现在我应该赌一把。”孟绿枝道,“如果运气好,那么我就可以借刀……”
“嘘。”那个声音说道,停顿了一会儿,像是在聆听什么,“看起来,你的运气不太好呢。你应该听我的话的。”
孟绿枝脸色一变,滑到门口,透过门缝看见了走进院子的两个人。
“该死。”她喃喃。
“你最近越来越躁了,现在赌输了,你要不要放弃?我带着你走。”
“你?你连自己的命都看不好,连被谁砍了都不知道,还带我走?”她嘁了一声,眼中锋芒渐起,“罢了,被逼到这个份上……”
她哗地一下打开门,主动出击:“孟红芙。”
孟红芙站定,微微眯着眼看她。
殷俊的目光在两个人之间犹疑地逡巡。
孟绿枝滑着轮椅,缓缓来到她面前,昂起下巴:“我有话和你说。”
“哦?”孟绿枝这种举动,已经超出了孟红芙的预料,但她没有表露出来。
“我有些话,只能同你讲。”孟绿枝瞟了一眼一边的殷俊,“不可为外人道。”
孟红芙眼中浮出一丝狐疑,但她还是低下身子,问道:“你要说什么?”
是了,就是这种表情。她看自己,永远是用这种高高在上的眼神,夹杂着一点点厌弃,嘴角还抬起一丝若有若无嘲讽的弧度。
孟绿枝骤然抬身,一把勾住孟红芙的脖子,将她反手往身前一压,接着一柄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卡在了她的脖颈处。
“我不想再忍了。”她说。
孟红芙短暂惊愕之后,便冷冷地挑起嘴角,轻声道:“原来这么多年,是我小看你了。你原来是只披着羊皮的狼。”
“你对我做的种种事情,我认为你的未婚夫有知情权。”
殷俊慌道:“孟小姐,孟小姐你冷静些,不要随便动手啊!”
孟绿枝道:“殷公子,你知不知道你要娶的,是个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