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渐冰冷的身体随着永不停息的河流沉浮,时而被重重拽下触摸到或是泥泞或是坚硬石子的河床,时而被轻轻抛起仿佛下一秒就要迎接河面之上炫目温暖的阳光。
浸泡在水里的眼睛沉淀的情绪冷漠而平静,涣散的鸢色在窒息中失去聚焦,在一片光怪陆离里望见内心最迫切的渴望。
那些遥不可及的东西隐隐绰绰就在眼前唾手可得,无论是谁在这种情况下都会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狠狠攥在手心,要得到,要拥有,要属于自己。
可太宰治不要,他要沉下去。
注定失去的东西为什么还要白费力气去挽留?
幽绿的水草伸出无数根柔韧而又脆弱的枝条,勾住他的衣衫,抚摸过他的脸颊,攀折上他的四肢,捆住他的颈脖。
一半纠缠着要他留在这片他眷恋的河底,一半挽留着他越飘越远无处安放厌世的灵魂。
明明,他心向死。
疼痛化作巨大而沉甸甸的石块,一股脑砸进他破洞一般的身体里发出冗长的回响,呼啸着从深不见底的空洞深渊里传出一个人的回声。
那是太宰治自己的声音,无数个他不停地反反复复地在问——
“我什么时候才会死?”
“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活着真的是一件有意义的事吗?”
“好痛啊……”
“要不还是下次再死吧。”
河堤上大片的青翠草丛被风吹得簌簌作响,起起伏伏的草海透出一股旺盛的生机,而隔着不过2米远的河堤下却弥漫着死气。
被水流冲到岸边的“尸体”安静无声,没有一丝还活着的迹象。
“尸体”面朝下,上半身被水流送上了岸,下半身还陷在水里,身上所穿的沙色风衣随着拍打岸边的水流沉浮。
湿漉漉的黑色头发犹如一团浓密海藻伏在头颅上,但还是可以从侧面看见沉睡“尸体”温柔而静谧的眉眼。绑着白色绑带的手臂姿势奇怪的像一只张牙舞爪的螃蟹,可惜瘦弱的骨架让这只螃蟹看起来一折就断。
然而早早鞠躬的栗川早纪无比清楚的明白这些都是假象。
作为见证过当初港口mafia无人能敌,让其他组织闻风丧胆的双黑时代的她,是不会看轻这个躺在地上青年一丝一毫。
哪怕她的年龄比他大很多,现在在港口mafia地位更是爬到了难以再上升的高度,这些都比不上她的计划里太宰治所占的地位。
但是她不会不自量力的去利用他,要想合作,除非他们之间存在可以获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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