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金屋在,已成空悠悠,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愁。可怜桃花面,日日见消瘦,玉肤不禁衣,冰肌寒风透……”
东厢房的怨曲几乎日日夜夜都回荡在方府一角,嘶哑了嗓音合着满怀心思的愁绪,将长门怨曲演绎的淋漓尽致,这或许是女人一生为情而生,失情而亡的最佳写照。
方侬和戚氏的对话从来离不开争吵,所以她甚至不知道从戚氏尖酸刻薄的嘴里竟然能发出这样美妙的歌声,尽管干涸嘶哑仍遮掩不住曾经的魅力,还有手下流畅而出的琴声,可以想象十指是怎样灵巧的在其间拨弄,随心顺意。
只是今夜方侬到了此处却不是因为被所谓的歌声所吸引,她来,另有目的。
自从戚氏被软禁在东厢房之后,院落就逐渐萧条了,谁说只有三宫六院之中的美人佳丽才是仰仗着皇帝的鼻息生活,在这区区的丞相府又何尝不是,没有了方鼎睿的关注,在方府便什么都不是。
寂静的东厢房倒是和西园有些相似了,没了奴仆成群的人气,不过就是一个巨大的空壳,看着也让人觉得心酸,和着那幽怨的琴曲,平添了几分诡异之感。
吱呀一声,方侬推开了门。
方鼎睿白天在靖安王府前演得那出戏分明是要将她逼离慕容烨,在众人面前彻底的断了她和慕容烨的联系,可惜她根本就不会受到这样的逼迫,反而他的举动让方侬恍然大悟,如果非要让方鼎睿放弃支持慕容旭的话,只能让他陷入僵局。
曲声还在,但吟唱声在方侬推门进来的时候戛然而止,院子里一片漆黑,只能明显的辨别出曲声的来源,终于她在假山之下找到弹奏之人。
“你来做什么!”纤细的双手按住了琴弦,戚氏一脸警惕而怨恨的抬头看着方侬,双眼之中的愤怒之火,不由想的将方侬生吞活剥了。
“长门怨曲不适合你。”方侬走近了一些,靠在了离戚氏不远的树上,微微的闭起了眼睛,如果可以她倒是还想好好再听上一听,“你从来也没有享受过陈阿娇的金屋藏娇之乐,也没有她对武帝的情谊,你只不过就是一个背叛出轨的婬荡女人,究竟还有何脸面唱出这曲子。
“你闭嘴!”戚氏压抑不住自己内心对方侬的怨恨,推了琴,忿恨的瞪着方侬,她为什么还是不愿意放过自己,她身边一切的人都死了,方翎死了,圭嫂死了,表哥死了,她的孩子也死了,到头来只剩孤身一人每日像游魂一样飘荡在这东厢房中,却没人能懂得她的忧伤,“你到底还要害死多少人才甘心!
“你还有人让我害吗?”方侬不由觉得这样的对话有些好笑,这东厢房中还有谁难道她自己还不清楚吗,“下人都说夫人疯了,我看你是真的疯了。”
“没错我是疯了,但是我要疯也要拉上你垫背!”戚氏完全从刚才那个弹奏的优雅贵妇人完全变成了一个不听人言的疯婆子,扑上前来,紧紧的扯着方侬的衣服,不肯放开,“你这个灾星,我要杀了你,你还来这里做什么!我是绝对不会让你羞辱的!”
羞辱?方侬摊开双手表示无奈,她可没有这个时间来羞辱她,她的目的很简单,尽管的这几个字说的很轻,但是在这样的夜色中显得分外的刺耳,“我是来杀你的。”
听着这话,戚氏忽然愣住了,但是下一秒竟然在夜色之中忽然的大笑开来,笑的几乎连眼泪都要掉出来了,她笑弯了腰,甚至直不起来,许久,就那样弓着腰,头却向上抬起,看着方侬道,“杀我,我看你们谁敢杀我,就连方鼎睿他都不敢杀我,就凭你方侬!”
“没错,就凭我。”方侬有些诧异戚氏对她的反应,难道杀一个被软禁在东厢房的人会很困难吗?
“我是当今皇后的亲生妹妹,戚家的二小姊,就算我犯了天大的错误,方鼎睿也不可能杀我,他要顾忌的太多了,要是没有我们戚家,哪有今天的他!”戚氏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喊出了这句话,她不满,对方鼎睿忘恩负义的不满。
方侬冷笑的上前了一步,低头看着摔在地上的琴,不由觉得有点可惜,不过摔烂了也好,毕竟它的主人马上就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你如果没有这样的身份,我还真懒得杀你。不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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