瀑,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出什么感受。
魇兽编织的梦境是美好的,甚至是完美的,对于叶惜来说,她永远活在梦里,美好的梦幻里,连死亡都是毫无痛苦的,幻境里的一生,她永远不必面对苦难。
只是清醒的人,多苦痛。
“她没有痛苦。”桑昭神思有些恍惚,不知怎么就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什么?”叶长老猛然拔高音量,“不会痛苦?”
“我宁愿!宁愿她痛苦!清醒地看清这人间世道!而不是躺在床上做梦,都是虚妄!在幻境里蒙蔽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你是医修,你便是如此看这魇兽和幻境的吗?”
叶长老脸色涨红,似乎被桑昭这云淡风轻的态度弄得恼火,随即又发现自己的怒火发泄错了对象,便闷着不再说话,也不再看桑昭,只坐在床沿上,伸手擦了擦叶惜的脸。
“长老,您消消气。”谷主徒弟连忙出来打圆场。
桑昭愣在原地,恍惚间有什么东西从心尖上扫过,一闪而逝,却弄得他痒痒的,总难以忽视。
这苍生之苦,原来也有意义吗?
她行医是想救死,但从前却不知道生的意义,只固执地想救下一条命,因为活着总是令人憧憬的,世人总这么以为,明知道活着也是在苦海中沉浮。
她不理解,但还能接受。
可魇兽它不同啊,吸食魇气,在幻境里虚度余生,任何喜乐都鲜活得让人辨不出真伪,教人忍不住沉溺其中。
在外界,照料得当便可让昏迷者顺其自然老死,一丝痛苦也没有,一点感觉也没有。
所以,连这种也需要救吗?
“叶长老。”桑昭恍然回神,“是晚辈失言了。”
屋内的气氛有些凝滞,桑昭看向站在一旁的医修,“在下已经跟谷主言明,过几日我便会离开白云谷。”
“这被魇兽所伤的人,晚辈或许能找到救治之法。”
桑昭并不想说出玄黄珠的事,只能语带保留,毕竟玄黄珠能不能用,怎么用,还得她拿到手之后才好说。
那便,等先拿到手再说吧。
“什么法子?”医修的目光亮了亮,看向桑昭,连在一边生闷气的叶长老也看向她。
桑昭却摇头,“目前不好说,但等晚辈想到法子之后,一定会回白云谷与你们商量。”
“也好。”
桑昭颔首,退后两步,绕过屏风,走出沉闷的屋子。
院中有疾风四起,吹在脸上,种植的灵草开出花,淡淡的药草香气和花香混在一起,沁人心脾,闻起来让人心安。
“苍生之苦,也有意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