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了。我等着他来掀我的盖头,可是他带着一身的酒气,坐在那,并不理我。我等了一夜,蜡烛熄了,烛油也干了。天亮,他一言不发,走到了的床前,拔出了剑。鲜血溅落在那块白帕上。他的声音犹如一盆冷水泼下。萧千凝,我与你完婚乃是奉父皇之命。我已有心仪之人,此生,我非她不娶。我与你成亲,是我答应萧家的,十三王妃的头衔我给了你,可我的爱只能给她……”
这一页纸上,有明显的泪痕,哪怕是过去了多年,依旧清晰可见。
那个她……彼时的皇后并不知道是谁,可凤白泠却隐隐有种不安的预感。
新婚之夜,新娘枯坐一晚,心中惦记的却是其他女人。
那种心情,那一世的凤白泠体会过。
“朔业帝三十九年三月初八,圣上重病,太子病逝,新的储君迟迟未立。我已经半年未见到他,我听说,他在别院里养了个女人,那女人长得很美,他不让任何人见她。今日,我趁着他去皇宫,偷偷去了别院。我见到了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真的长得很美,连身为女人的我见了她,都不禁心动。我知道,他一辈子都不可能爱上我了,只要她还活着……”
“朔业帝四十年九月十六,圣上病危,顺亲王被立为太子。当晚,太子召我夫妇和其他皇子皇妃入宫。我和他都被召唤入了宫中,可没想到,那个女人也被接入了皇宫中。她要临盆了,他想要给她一个名分。他不顾当初娶我时的诺言,要废了我这个十三皇妃。这两年,我为了他,不惜和萧家本家周旋,只求他能看我一眼,可他却是那般对我。我不肯,宁可一死,也不愿舍下皇妃之名。我冲到那女人面前,推了她一把,哪知道她竟动了胎气……”
凤白泠翻到下一页,册子中少了一页,像是被人撕去了。
凤白泠有些诧异,继续往下看。
“朔业帝四十年九月十七,这一夜,尤其漫长。天亮时,我听说,那女人生下孩子后。朔业帝和太子吵了一架,孩子被丢弃。朔业帝急气攻心,薨了。太子交出了玉玺,交出了军权,传位给他,他成了新帝。顺亲王离开了皇宫,他只带走了那个女人。我那时才知道,不仅仅是他,就连顺亲王也对她一往情深。顺亲王在先帝面前亲口承认,与她私通的人是他,满朝轰动。顺亲王妃闹到了皇宫里,顺亲王从此不再上朝。那一天之后,他是新帝,我是新后。无数的宫女和太监们尊称我为皇后,我却感觉不到一点欢喜。”
“永业帝一年,九月二十。他在御书房里喝了个嘧啶大醉,他终于来了我的宫中,要了我。我本以为,一切都已经好了。那个女人背叛了他,他该看到我了。可第二天醒来,他一言不发,只是让太监给了我一碗避子汤。我不愿意喝,他却亲手给我灌下。我犹记得,他冰冷的眼神,和那避子汤一样,让我寒心。他只留给了我一句话:除了她之外,没有人可以生我的孩子。”
凤白泠看得心底发寒。
虽然册子里没有明说,可她几乎已经猜到了日记里的那个她是谁,独孤夫人。
凤白泠继续往下看。
越往下看,她越是心寒,看到后来,她只觉得手心多冒出了冷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