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真该庆幸,当初留住了妾身的性命。”秦潇柟冷嘲热讽地说着,也不知是讽刺乾羽帝的无情,还是嘲笑自己的悲哀。
“是呀,留住了你的性命才保住了朕的江山,你该觉得荣幸才是。”乾羽帝蓦地伸手顺势将秦潇柟从一侧拉到自己怀中,腹背相接,贴在她耳边冷冷说道。
有那么一刻,乾羽帝真想将秦潇柟压在身下狠狠折磨,看她还有没有气力这么伶牙利嘴地与她斗气。
她心中有怨,他又何尝不是呢?
“皇上,天色已晚,您还是移驾……”
秦潇柟本能地想要赶乾羽帝离开,却是话到嘴边便被人堵了回去。
“正好,朕今日就留在你这儿了。”乾羽帝松开那嫣红的樱唇,一声吩咐,宫人鱼贯而入,各处忙着准备着。
秦潇柟赶不走人,也只得默默承受乾羽帝的喜怒无常。反正,这做戏的功夫已练到炉火纯青了。
其实,秦潇柟如今有孕在身,乾羽帝也不能将她怎样。只不过,心里莫名添了堵而已。
夜半惊醒,窗外月华如洗,洒落满地清辉。枕畔,乾羽帝平稳有力的呼吸清晰可闻,一如那熟悉的俊脸,让秦潇柟觉得可怕。
用力掰开乾羽帝牢牢抱着自己的臂腕,秦潇柟悄无声息起床,披衣离去。
第二日清早,秦潇柟在珞婉的陪同下回到房间的时候,乾羽帝已然离去,丝滑薄被整齐地铺展在软床之上,就好像,从来就没有人在此处停歇过,连余温都没有。
这一夜,如梦似戏,来无影去匆匆,情不真意不切,恍如错觉。
接连好多日,乾庭宫又是无人问津。西北的议和好似颇为曲折,高玉龄不在宫中,乾羽帝有心阻拦,秦潇柟也打听不到多少切确的消息。
乾羽帝倒是偶尔还对她有些赏赐,但明眼人都知道是因为秦潇赫,本人随着议和越拖越久越不愿意往乾庭宫走。虽未明说,但在这后宫人眼中,她,已然失宠!
面对失宠之人,自是无人问津了,偶尔往来的,也就云昭容和芙嫔两人。却也都是来去匆匆,分外小心,生怕被人撞见,遭到了牵连。
在如今这等境况下,本应是秦潇柟过得最为凄惨,他人悠闲自在喝茶闲谈的。却恰恰相反,这整个后宫之中,就她一人日子过得最为逍遥。
每日养花拾草喂宠物,还没人算计找她麻烦,好不自在。
反观他人,乾羽帝被西北的事瞅到要死,菱妃眼巴巴每天往乾羽帝怀中跑,生怕伺候不周失宠,太后察觉形势不对,竟开始拉拢菱妃,而淑妃自是跟着太后忙个不停了。
议和迟迟不断,战事几欲再起,整个大倾都人心惶惶,更别提后宫中其它女子了。
六月,方侯爷出面,说服了秦潇赫,停战三月,此事这才稍稍缓和了些。事毕,乾羽帝对方家和菱妃大大封赏,何等何等风光。
具体情形秦潇柟不知道,全都是听宫人们传的。
酷暑难耐,乾羽帝和太后按照惯例前往行宫避暑,太后有淑妃陪同,乾羽帝又带了菱妃,芙嫔,云昭容等诸多妃嫔一同随行,却独独没有秦潇柟。
此时此刻,这宫中,倒真真只余下秦潇柟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