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过过两天来看我,一等就是一年多。
苦闷,忧郁,彷徨,但是从没有对未来失去希望。
这一年多里,范仪对秦国的问题作了更深入的研究。
准备着,时刻准备着。
不乱于心,不困于情。不畏将来,不念过往。
鲤鱼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
机会来了。
秦王为一件事情而头疼。
事情是这样的:丞相魏再兼任将军,上书要攻打齐国的纲寿。这就必须越过韩国和魏国,千里作战,成本太高,风险太大。
秦王一时犹豫不决。
魏再是秦王母亲宣太后的弟弟,即秦王的舅舅。当年嬴昭在燕国做人质,先王驾崩,是舅舅派人接回自己,然后在舅舅和母亲的大力支持下才登上秦王的宝座,所以嬴昭为报恩,让魏再任丞相,执国政。
魏再重用亲朋好友,他们都有封赐的领地,由于宣太后庇护的缘故,有的人的财富甚至超过了国家。秦王隐隐不安,可是不知该怎么办。
秦王心里清楚,魏再此次越过韩国和魏国去攻打齐国的纲寿,实际上是想借此扩大他的陶邑封地。
答应魏再,可能陷秦国于不利;不答应,又恐得罪舅舅。秦王左右为难。
正在这时,王机送来了张路的一封信,秦王迫不及待地拆阅:
“我听说圣明的君主推行政事,有功劳的不可以不给奖赏,有才能的不可以不授官职,劳苦大的俸禄多,功绩多的爵位高,能管众多事务的官职大。所以没有才能的不敢担当官职,有才能的也不会被埋没。假使您认为我的话可用,希望您推行并进一步使这种主张得以实现;如果认为我的话不可用,那么长久留我在这里也没有意义。”
“俗话说:‘庸碌的君主奖赏他宠爱的人而惩罚他厌恶的人;圣明的君主就不这样,奖赏一定施给有功的人,刑罚一定判在有罪人的身上。’如今我的胸膛耐不住铡刀和砧板,我的腰也承受不了小斧和大斧,怎么敢用毫无根据疑惑不定的主张来试探大王呢?即使您认为我是个微贱的人而加以轻蔑,难道就不重视推荐我的人对您的担保吗?圣明君主所抛弃的人,难道就不能够使国家强大吗?”
“我听说善于中饱私囊的大夫,是从诸侯国中取利;善于使一国富足的诸侯,是从其他诸侯国中取利。而天下有了圣明的君主那么诸侯就不得独自豪富,这是为什么?是因为它们会削割国家而使自我显贵。高明的医生能知道病人的生死,圣明的君主能洞察国事的成败,认为于国家有利的就实行,有害的就舍弃,有疑惑的就稍加试验。要说的至深话语,我不敢写在书信上,一些浅露的话又不值得您一听。想来是我愚笨而不符合大王的心意吧?还是推荐我的人人贱言微而不值得听信呢?如果不是这样,我希望您赐给少许空闲时间,让我拜见您一次。如果一次谈话没有效果,我请求伏罪受死刑。”
读了这封书信,秦王心跳加快,他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向王机表示了歉意,派专车去接张路。
张路知道此行是改变命运的机会,整理好衣冠,深呼吸,然后平静地上了马车。
马车在离宫前停了下来,从里面走出一位宦官,冷冷地说:“随我来,王宫重地,不要乱走。”
走过长长的、昏暗的门洞,前面是很高很多的阶梯,两旁都是手握长戟、高大威猛的卫兵。
不知道走了多久,张路瞧见远处有一人,头戴王冠,张路突然小跑起来,跑到那个宦官的前面。
卫兵拦住了张路,宦官气急败坏地说:“大王来了,你真是一个不懂礼仪的小子。”
张路吃惊地说:“秦国有大王吗?我怎么只听说过太后和丞相啊。”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秦王听到,秦王面色一窘,快走几步,挥退了卫兵,说:“不得无礼,这是我请的贵客。”
接着长揖在地:“我早就想向先生请教了,只是北边有一些麻烦事,早晚要向太后请示,现在总算解决了,才有机会向先生请教。我很糊涂,怠慢之处,请先生原谅。”
宦官变了脸色:他何曾见过大王对人如此客气?
张路还礼。
进了宫,秦王长跪在席上,说:“请先生赐教。”
张路只是“嗯嗯”两声。
秦王说了三次同样的话,张路只是“嗯嗯”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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