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珑朝东墙角落处的冰儿和兰儿眨了眨眼睛,深呼口气,一屁股坐到了古灵儿身旁,“娘亲,您如果不责罚珑儿,不如先让珑儿用了早膳可好?珑儿一直飞到了京都的最南端,肚子可饿了呢!”
灵珑皱着包子脸,一边说一边可怜兮兮地揉着肚子,折腾了两个时辰,她的肚子是真的饿了。
翠浓在一旁掩唇偷笑,抬着下巴指了指西南角的方向。
灵珑顺着翠浓所指的方向看过去,跪案旁的坐榻上,堆满了十几个小小的玉碟子。她欢呼一声扑了过去,有银丝小卷、冰糖燕窝、金糕、枣泥糕、酱黑菜、糖蒜、腌水芥皮等,当然,也没有缺少她最爱吃的绿豆酥。
冰儿和兰儿连忙跟了过去,一个递毛巾,一个捡着灵珑爱吃的小食放进碟子里。
灵珑被冰儿伺候着净手,眼睛却巴巴地盯着桌上的吃食,待冰儿撤掉了洗漱用具,便急慌慌地抓起筷子,直接夹了一方银丝小卷放进口中。
“慢着”!
可是银丝小卷还没入口,端坐石案旁的古灵儿却发出了命令,只听“咕咚”一声响,银丝小卷掉进了汤碗里,溅了灵珑满脸满身的冰糖燕窝羹。
灵珑狼狈地抹了抹小脸,撅了撅小嘴,“娘亲……”
古灵儿挑挑眉,捡了一支狼毫笔,挥动素腕,洋洋洒洒地写了一首咏梅的诗句,“庭院深深深几许,运窗雾阁春迟,为谁憔悴损芳姿。夜来清梦好,应是发南枝。玉瘦檀轻无限恨,青楼羌管休吹。浓香吹进有谁知,暖风迟日也,别到杏花肥。绣被五经春睡好,罗帷不觉纱窗晓。为谁成早秀?不待做年芳。”
灵珑嘟着嘴挪着步子来到书案旁,古灵儿便将诗句递给了她,带着翠浓来到了坐榻旁。
灵珑嗅了嗅宣纸上淡淡的梅香,觉得这诗句十分的应景,就是有些太长了,比她平日做得那种四行四行的小诗多了好多字。
古灵儿的字体亦是簪花小楷,与灵珑的相比,却多了几许洒脱的气质。可是,灵珑这会子完全没有心情去欣赏,任凭诗句再美好,也抵不过她肚子里传来的抗议声。
灵珑委屈地看着跪案旁,古灵儿正端着一碗粳米粥优雅地吃着,而翠浓则近身服侍着挑拣小菜。
灵珑喊了声“娘亲”,古灵儿没理她,她只得将目光转向翠浓。
翠浓调皮地眨眨眼,看了眼古灵儿,又将目光看向了顾嬷嬷。
顾嬷嬷是古灵儿身侧的老嬷嬷了,从她入府开始便跟着她,她出面求情,古灵儿势必会给些面子的。
灵珑得了翠浓的暗示,便用欲言又止、欲语还休、泫然欲泣的复杂表情看着顾嬷嬷,“嬷嬷……娘亲她……”
顾嬷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指了指古灵儿身侧的位置,“小姐,快去吃早膳吧。夫人既给您留了位子,必是不会克扣了您的早膳的。这会子温度刚好,再不吃可就凉咯”
“嗳”,灵珑欢快地点点头,大大方方地坐到了古灵儿身旁,舔着脸子说,“娘亲,您对珑儿真好,珑儿还以为您要责罚珑儿呢!”
古灵儿将粳米粥饮完,用丝绢擦拭着唇角,“娘亲对你自是好的。你师父罚你不准吃绿豆酥,为娘的心疼你早起练功,只是罚你晚一刻钟吃早膳,哎,为娘还是太仁慈了”。
灵珑刚刚夹起的银丝小卷再一次落进了碗里,可惜这一次不是燕窝羹,而是放了很多蜂蜜的红豆膳粥,将她新换上的粉白色衣裙染得银珠一片,连白皙的小脸上也满是星星点点的胭脂红。
顾嬷嬷、翠浓,连同冰儿、兰儿都笑得前俯后仰,只余灵珑欲哭无泪。她从不知道,看起来温柔娴静的娘亲,还有这样调皮的一面,这是不是应了那句老话,“英雄不问出处,调皮不问岁数”的俗语哩,呜呜,她要离家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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