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着入宫的日子越来越近,全府上下忙得不可开交,只灵珑这个主角有些云里雾里的迷糊。
这一日,天朗气清,灵珑试穿了翠浓送来的宫装后,心情颇为舒畅,便携了冰儿、兰儿去花园子里散步。
秋意渐渐浓烈,花园里的花色却不曾单调。除了菊花、茶花、牡丹花、芙蓉花,还有灵珑最爱的一品垂丝海棠。
这垂丝海棠柔蔓迎风,垂英凫凫,如秀发遮面的淑女,脉脉深情。
灵珑仰着头立于树下,伸着小手去够,仿佛那一朵朵簇生顶端的花瓣皆在她的手掌心里,花色艳丽,花姿优美。
她在心里默默吟诵着“垂丝别得一风光,谁道全输蜀海棠”的诗句,忍不住迷醉地闭上了眼睛。
“小姐,可要奴婢替你取一架梯子来?”
兰儿咋咋呼呼一嗓子,顿时把灵珑拉回了现实。
灵珑抬眼看了看迎风飘荡的海棠小朵儿,又瞄了瞄自个儿那颇为娇小玲珑的手臂,顿时泄气。
她方才分明觉得自个儿像一位“我自随风去”的洒脱诗人,这会子看着手臂所指之处那遥远的距离,霎时跳了跳眼皮,这动作,似乎与洒脱无关,倒像个明知够不着还偏要去够的疯婆子。
“不用。这花儿长得煞是好看,且让它开得久一些吧。”
灵珑慢吞吞地将手臂收了回来,还有些娇气地扯了扯袖子,天冷了,冻得手臂凉飕飕的。
灵珑拢好袖子,顿时没了兴致,抬脚便朝假山背后走去。
她果然不是风流蕴藉的主儿,好容易风雅一回,却被兰儿的一嗓子打回了原形。
假山后有一方石桌,虽不算宽敞,可因着靠近百花园、四季飘香的缘故,偶尔小憩倒颇为惬意。
冰儿早已备好了茶点,见灵珑悻悻而归,忍不住开口问道,“小姐,您日日念想着那垂丝海棠,这会子好容易开了花,怎的不多赏一会儿,这早晚便回来了?”
灵珑嘟嘟嘴,一屁股坐到了石凳上,冰儿赶忙倒了一杯果子茶递过来。
灵珑摇摇头,未曾去接,只就着冰儿的手喝了一小口,便蔫搭搭地趴在了石桌上。
她准备了一肚子关于海棠的诗句,还来不及抒怀,便没了诗兴。这会子若勉强诵了,倒也不美;可若不诵,她总觉得那诗句便压在胸腔之内,上上下下流窜着,似是有话没说完,却偏偏不让人说的感觉。
冰儿眼见灵珑不想多谈,便悄悄扯了扯兰儿的衣袖,“兰儿,方才可曾遇到什么人?”
“不曾!”
“那,可曾发生不愉快的事儿?”
“不曾!”
冰儿皱皱眉头,“小姐为何忽然折返?”
兰儿讶然,有些迟疑地看着冰儿道,“小姐许是想够那枝头的花儿,可够了半天够不着,我问小姐可要架一副梯子,小姐说不用,可自那时候起,小姐便不赏花了。”
冰儿看着兰儿迷迷糊糊的样子,转身朝着石桌旁的灵珑走去,朝着半大的孩子询问情绪之事,显见着不是明智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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