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的皇子们招呼道,“诸位兄弟,太子殿下如此仗义,不若大家一起敬太子一碗。”
墨世钧带头应声,满桌子皇子立即端着海碗敬向太子道,“太子,兄弟们敬你”。
太子本已有些颓然,但见皇子们满是赞赏之意,少不得强撑着继续灌酒水。可灌着灌着,眼神便开始飘忽,他想将酒坛子取下来缓一缓,奈何手里一松,那酒坛子便直直朝着他脸上砸去,连带着脚步一趔趄,竟是狼狈地跌坐在地上。
皇子们但见太子洒了一身酒水,连忙惊呼。墨连玦却率先跑过去,啪啪地拍着太子的脸颊问道,“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你还好吗?”
太子迷迷瞪瞪地睁了睁眼,朝着墨连玦傻笑道,“老九,你怎么在这儿?”
墨连玦脸色淡然道,“太子殿下,这里是靖王府。”
太子转头看着众人,恍然大悟道,“哦,是了,今日是老九的生辰,本殿下带着兄弟们来恭贺你的。”
墨连漓摇头笑笑,俯身看着太子问询道,“太子,可要二弟送你回府去?”
太子点点头,本欲挣扎起身,奈何力不从心,只得靠在墨连玦怀里笑道,“老二,让九弟送我回去便是,你们喝你们的,晚些时候大哥过来陪你们”。
墨世钧顺手拉过墨连漓,朝着太子拱手道,“太子殿下自便,这酒水自有兄弟们替你解决,只明日来验收结果便是了。”
太子微笑颔首,墨连玦朝众人招呼一声,直接将太子背在背上,踩着石阶飞身而起,转眼间便远离了众人的视线。
墨连玦背着太子飞在半空中,眼神微闪之际,一扯一拉,太子便被他斜斜地扛在了肩上,腰腹部还恰好格挡在他肩膀的位置。墨连玦轻笑,倒不急着赶路,只弯弯绕绕,高高低低地飞着,边飞边关切地开口道,“太子殿下,你可有碍?”
太子被颠得七荤八素,胸腔内翻江倒海地难受,他堪堪地喊了声“老九”,才要淋漓尽致地倾泻而去,却被墨连玦直接丢在了草垛上。
太子抱着草垛酣畅淋漓地吐着,墨连玦却负手而立冷眼看着。那酒坛子有十斤酒水,他不过饮了十之有三,便觉得头部隐隐作痛,何况太子饮了大半坛子。唔,三步醉这般的烈酒,可不是那么好消化的。
良久后,太子终于发泄完毕,来不及说些什么,两眼一翻便软倒在草垛上。
墨连玦跨步上前,抬脚踢了踢太子的腰间,见他并无知觉。这才解了外衫将他粗略地裹起来,扛在背上朝太子府而去。
太子府一片寂静,只影影绰绰地点着几盏宫灯。墨连玦熟门熟路地将太子扔在西岚阁,“哐哐哐”地敲了几下门,随即翻身跃到了屋顶上。
“谁呀?是谁?”
随着一声娇脆的问询声,一盏灯笼缓缓出现在门口。小丫头提高灯笼照了一照,回身回禀道,“小姐,门口好像有一个人!”
身材矮小的女子微微挥手道,“本小姐自然看出是一个人,去,看看是谁,死了没有?”
小丫鬟迟疑着不敢动,被唤作小姐的女子双眼一瞪,那小丫鬟连忙提着灯笼去看,随后便惊讶地呼喊道,“天啊,小姐,是太子殿下,您快来看看。”
小姐连忙俯身去看,立时便欢喜道,“如意,去,吩咐人弄洗澡水,顺便将上回从府里带来的药给太子试试。”
如意忙不迭地点头,将灯笼塞到女子手里便跑来了。那女子将灯笼放在地上,捧着太子的脸颊慢慢抚摸着,温柔且怜爱。烛光随着微风轻轻跳跃,将女子的脸颊映照得清晰无比,那圆头圆脸圆眼睛的女子,不是路嫣然,又能是谁。
墨连玦眼看着太子被路嫣然抬了进去,随手敛了敛胸前的衣裳,一提一跃间,片刻功夫便回到了靖王府。
太子醉了,墨连玦走了,皇子们没了乐子,自然便相携离去。
墨连玦站在空荡荡的凉亭里,微微叹息,那丫头定然是走开了。也是,折腾了这般久,她没走开,还能去哪儿呢?
墨连玦对太子恼恨不已,索性捧着酒水喝将起来。
颜松见墨连玦似乎酒意颇浓,便将烤肉放在烤架上细细加热,到底是生辰宴,好歹应应景才是。
颜鹤远远朝着颜松打着眼色。颜松本不欲理会,奈何颜鹤没完没了地挤眉弄眼,竟恨不能直接将他拎过去。
颜松无奈,朝着墨连玦微微拱手,踏步朝着角落而去。
兄弟二人窃窃私语一阵儿,颜松讶然瞪大眼睛,颜鹤却郑重地点了点头。颜松拍了拍颜鹤的肩膀,来到墨连玦身前开口道,“王爷,酒水被世子爷带走了,喝完这坛,且回屋睡吧,明日还有早朝呢。”
墨连玦微微皱眉,他本不贪酒,可在兴头上被打断,到底痛快不了,索性狠狠地瞪了颜松一眼,掀了衣摆奔卧房而去。
卧房内黑黢黢一片,墨连玦不耐烦点灯,穿着衣裳便侧躺在床榻上。迷迷糊糊之际,却听闻一阵阵低喃般的笛声悠然地飘荡着,他睁眼一看,却见卧房内满是星星点点的光亮,柔和,美好,且带着丝丝缕缕的温暖。
墨连玦眼神一亮,顿时翻身而起。他伸出大掌挥舞在半空中,那萤火中便似长了眼睛般,围着他的手掌旋绕起舞,星光跳跃间,美轮美奂。
墨连玦笑眯了眼睛,一边朝着卧房四处张望,一边朗声开口道,“珑儿,出来,我知道是你来了。”
灵珑在屋顶上噘了噘嘴,不耐烦理会墨连玦,却直接收了短笛揣进了怀里。哼,她险些在屋顶上冷死了,墨连玦却还混在凉亭里喝闷酒,她若不是等着送他份惊喜,一早便该回府了。
墨连玦见灵珑将萤火虫驱散,却久久不肯出来见他,便知小丫头定是生了脾气。他扯了件大氅抓在手里,推开窗子便上了屋顶,果然见那小小的人儿,缩成一团蹲守在横梁上。
墨连玦心疼不已,忙将大氅披在灵珑身上,揽着她的身子慢慢揉搓着,“珑儿,冻坏了吧?”
灵珑将大氅紧了紧,斜睨了墨连玦一眼,鼻尖冷哼道,“哼,礼物既已送到,本小姐便要走了。”
墨连玦好容易盼到灵珑来,又岂会放她走。灵珑嘴里虽嘟囔着要走,奈何墨连玦抱得紧紧的,她挣扎几下未能如愿,索性将身子重重地压在了墨连玦身上。
墨连玦将灵珑紧紧地揽进怀里,下巴抵在灵珑的头顶微微叹息道,“珑儿,你还在这里,我很欢喜。别的礼物,我皆不在意,我只要你在这里,足矣。”
灵珑听着墨连玦颇为悠沉的声音,心里酸酸涩涩地疼。她一早便到了靖王府,奈何太子带着人来,她不能出现,便一直赖在屋顶上。
颜鹤本招呼灵珑进去,灵珑不肯,只那么远远地看着墨连玦,看着他饮酒,看着他愣神儿,明明是生辰,却似乎并不欢愉。
颜鹤会意地点头,没一会儿便端着酒菜上了屋顶。
灵珑觉得一人饮酒到底无趣,便拉着颜鹤聊天解闷。颜鹤起初有些放不开手脚,两杯酒水下肚,便絮絮叨叨地说起墨连玦往年的生辰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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