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香烛早已换了新的,竟比她第一次见到的还要长上许多。
灵珑朝着那供奉台看去,不再是那鼻环之像,却换了一副头戴项圈之像。她围着那圆柱绕来绕去,却发觉不出新的东西。索性轻轻跃到半空中,从供奉台的位置俯视着那铜镜,然后身子一颤,竟险些跌落下来,连忙旋身支撑,脚步微乱地落在了丝绒毯上。
灵珑警惕地环顾四周,原来那窗帘不是为了防止窥探,竟是为了防止铜镜的光线外射。乍一看,那铜镜的辐射范围不过十丈有余,事实上,若没有窗帘遮挡,这阵法怕要覆盖整个皇宫,甚至是整个京都。
灵珑定了定精神,重新飞到了铜镜的正中央,那供奉台确实是阵眼,围拱周围的鬼魅却不是二十五个,而是二十七个,原来供奉台的内侧面上竟然还有两个,因为太过隐秘,初时倒未曾发现。
灵珑重新记忆着鬼魅的位置,只凝眉片刻,便豁然瞪大了眼睛,二十八个,竟然是二十八个。难道,不是旁的压阵位置,竟然对应着夜空中的二十八颗星宿吗?
灵珑心内震颤,却不能表露,眼见来的时间略长了些,索性收敛了神色,查探周围并无不妥之后,敛着裙角踏出了卧房。
日光忽然照射,灵珑忍不住眯起了眼睛。她悄悄地将殿门打开,但见两个禁卫军一丝不苟地站在殿前,不由咬着唇瓣为难起来。
灵珑犹豫着是否该叫那两只老鹰飞回来,墨连玦却忽然出现在乾清宫门外,朝着禁卫军远远招手。
禁卫军不疑有他,齐齐朝着墨连玦而去,灵珑便趁着他们离开门扉之际,直接掠身躲进了大树上。
大树难免发出沙沙的声响,引得禁卫军抬眼查探。
灵珑无奈,只能朝着树梢上吹响短笛,好歹扑棱出一只刚刚要离巢的小小鸟。
禁卫军们忍不住放松了精神,灵珑却看着艰难飞行的小鸟,有些于心不忍,时刻担心它会落在地上。
墨连玦飞身跃起,直接将小鸟抓进了手上,朝着禁卫军挥手道,“去吧,老鹰是本王养的,若然再见着了,且莫要伤它。”
禁卫军齐齐称是,行了军礼后,便返回了乾清宫内。
墨连玦将小鸟捧在手心,朝着树梢遥望了一眼,踏着步子朝宫外而去。
灵珑看着墨连玦的背影不由勾唇,却不得不旋身落地,急慌慌地朝着紫萱宫而去。
墨连缨少不得一通絮叨,乌雅却捧着那丝帕无比欢喜道,“灵珑,这帕子真好看,哪日得空,你教我绣可好?”
灵珑尴尬地应声道,“好,乌雅若不嫌弃我的绣功,我倒不介意教你的。”
乌雅爽快地挥挥小手,拉着彩月踢毽子,灵珑却返回书案旁,细细为墨连缨指导文章。
墨连缨执笔书写,灵珑便找了张宣纸,将二十八个鬼魅的位置点在了纸张上。鼻环之像移到了左下角,项圈之像却从东南角转移到了供奉台,而之间经历的时间,恰好是二十日。
灵珑将二十八星宿的移动轨迹统统默想了一遍,鼻环之像对应着“角”,项圈之像对应着“奎”,余下各鬼魅,也皆有对应的星宿。她默默肯定了心里的猜测,却分不清心绪地叹了口气。
乌雅将纸张抢了过去,疑惑开口道,“这是何物?”
灵珑轻轻摇头,直接将宣纸夺了回来,一边撕扯一边嗫嚅道,“一团乱麻,不足道也。”
乌雅歪着脑袋,显然有些不相信,可那般乱麻似的条条线线,她分辨不出所以然来,索性拉着灵珑的手腕央求道,“灵珑,好无趣,陪我下棋可好?”
灵珑跳了跳眼皮,悄悄收回手腕苦笑道,“乌雅,你我二人的棋艺……”不是她蔑视初学者,可乌雅的棋手比墨连缨还臭,下不了三五步便终结,颇为搅扰兴致。
乌雅眼眶含泪地看着灵珑,仿若灵珑不答应,那眼泪立时便能滚落下来。
灵珑顿觉无奈,举手投降道,“只下五局?”
乌雅不迭点头道,“好,五局便五局,本小姐定要撑到晚饭之时。”
灵珑感叹于乌雅的豪言壮语,岂料一盏茶的时间,棋局便结束了。
墨连缨收了功课过来,忍不住笑话乌雅乱弹琴。乌雅反驳墨连缨不懂纵横,二人掐着掐着,便掐到了棋局之上。
灵珑彻底解脱,便捏着那碎纸屑,悄悄远离了紫萱宫。
只是,那鬼魅之阵,到底是不是血迹之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