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冰儿轻啐一口道,“真真是好厚的脸面,偏偏是五十两银子,这是拿自个儿跟长公主比,只可惜长公主塑的是佛龛,偏她自傲,塑的竟是自个儿,啧啧,镜子里竟是赏玩不够了。”
翠浓捏了捏冰儿的脸失笑道,“得了,知晓的,自当明白你心疼咱们家小姐,不知晓的,还当你羡慕人家呢,说话这般拈酸吃味的。”
冰儿气得跺脚,却揉捏着灵珑的肩头嘟囔道,“还说什么技多不压身,要奴婢说,小姐可不就是吃了手巧的亏,这一个两个,都不拿自个儿当外人,累得咱们小姐有苦也难言。”
灵珑“噗嗤”一声笑了,将银票塞进冰儿手里道,“她们自然知晓是外人的,喏,这不是给了银子吗?旁人一年赚不了这些个银子,你们小姐十余日便能的,怎么,小姐是不是很能干?”
主仆三人正在笑闹,一个眼生的宫女却送进了一封信。
灵珑打开一看,顿时情绪莫名,两日后出阁,灵暄若这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思了。
灵暄若自然铁了心思,她在府内闹成这般,若然嫁不成,莫说灵紫凝要将她羞臊死,只她自个儿也待不下去了。何况她不太相信梅行文病得那般重,即使真的病得起不来身子,国公府的寡妇也比失贞少女要来得强些。灵暄若打定主意,无论古灵儿和灵暄云如何规劝,竟是丝毫不肯动摇。灵翰霆无奈,不得不在官媒上门时,接下了皇后的口谕。
灵珑回到丞相府,该筹备的在筹备,该采买的在采买,只氛围却略微压抑些。
灵珑款步朝着璃园而去,未曾进院子,便见灵暄云坐在凉亭里绣着鸳鸯戏水的枕套,忙走过去屈膝道,“云姐姐,妹妹回来了。”
灵暄云勉强笑笑,“又累得妹妹请休,若将夫子惹恼了,下回莫不是要挑拣妹妹的错处。”
灵珑扬眉撇嘴道,“妹妹倒巴不得夫子恼怒,倒将妹妹遣返回来,真真是如了妹妹的意,倒长长久久地陪着姐姐学刺绣。”
灵暄云怪责道,“学刺绣有何本事,不过妹妹若得闲了,倒是可以作作画,孟夫人叨念妹妹的画越来越少了。”
灵珑顿时呆愣,略微回想,竟有月余未曾替妆画楼作画了,一时愧疚,倒尴尬地挠头道,“倒将这事混忘了,亏得姐姐提醒。”
灵暄云勾唇浅笑,垂眸继续刺绣,灵珑便在一旁拣着有趣的话本子絮叨,一晌午的时辰,灵暄若所需的绣品尽数得了。
灵暄若出嫁这日,鼓瑟吹笙响起,丞相府终究是添加了喜庆之色。
古灵儿带着嬷嬷为灵暄若梳妆,看着不施粉黛的素淡小脸,不一会儿便换成了浓妆艳抹的新嫁娘,灵暄云到底还是淌下了一行清泪。
灵暄若隐忍地眨眨眼,对着灵暄云调笑道,“姐姐,妹妹嫁了,家里便少了一人让你操持,自该轻松些才是,怎的倒落下泪了。”
灵暄云不舍地攥着灵暄若的小手道,“若儿,姐姐终究是姐姐,即便骂你怪你,还是亲姐姐,以后有难处,就想办法给姐姐送信。”
灵暄若举着小拳头嗔怪道,“姐姐真真是讨嫌,妹妹自会和和美美过日子,岂有大婚之日诅咒妹妹的道理。”
灵暄云轻啐一口,才要说些歉然话,便听嬷嬷喊道,“新郎官到了”,快给新娘子盖上喜帕。
古灵儿亲自为灵暄若盖上喜帕,捏着她的小手叮嘱道,“若儿,伯娘在前厅等你。”
灵珑随着古灵儿回前厅,丞相府门口却引起了一番喧哗。
灵暄若嫁的人是梅行文,前来接亲的,却是梅行武。
东升等人不明白缘由,自然横挑鼻子竖挑眼的闹腾,福管家便任凭他们闹腾,好歹要表达表达丞相府的不满才是。
梅行武谦卑地躬身作揖道,“诸位,其中缘由甚是严重,倒让我亲自向灵相解释才是。”
福管家冷哼道,“既要解释,昨日为何不来,前日为何不来,偏要赶在大婚当日这般难堪,是打量我丞相府斯文之门好相与是吗?”
梅行武忙不迭地躬身歉然道,“福管家,事出突然,并不是故意怠慢。请您通融通融,到底让晚辈见一见相爷才是。”
灵华非轻咳出声道,“福伯,二少爷如此诚恳,怕是另有隐情,不如先请二少爷进府,堵在门口到底不妥。”
福管家挥挥手,东升等人便将梅行武放了进去。
灵华非微微云手,梅行武感激点头,迎亲队伍到底进入了丞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