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倒莫要混叫,虽被皇上封了夫子,到底没有正经授过课。”
楚芊芊捏着楚芳芳的小脸调侃道,“只你顽皮。若然改日真等到灵夫子上课,仔细灵夫子专拣妹妹来磋磨。”
楚芳芳嘟嘟小嘴,朝着灵珑屈膝行礼道,“夫子有礼,学生再也不敢了。只请夫子看在大姐姐的份儿上,莫要同学生计较。”
灵珑装腔作势地清了清喉咙,厉色沉声道,“且仔细着,那般臭手的棋局,也敢拿到本夫子眼前丢人现眼!”
三个人笑笑闹闹,至暮色降临时,灵珑便亲自送了姐妹二人出去。
翠浓捡拾着茶具,但见灵珑回屋,不由噘嘴嘟囔道,“小姐,眼瞅着那般柔弱,真想不到会那般下得去手。”
灵珑摇头浅笑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咱们关起门过日子,若她是逼不得已,我倒希望她能得些快活的。”
翠浓微微点头,手脚麻利地收拾着杯盘,抬头转脸时,早已失了灵珑的身影。
灵珑未曾去别处,只见了楚芊芊和楚芳芳,少不得想起了楚蔓蔓,便随手扯了件大氅,到垂柳林子里走一走。
进了寒冬,那垂柳林子早已是光秃秃一片。只那柳条垂直而下,虽失了丰茂,到底不失飘摇,竟是颇为得趣的。
灵珑跃上石栏晃荡着小脚,听见有男女说话声隐约传来,倒怕对方羞赧,索性跃然而起,朝着最粗壮的高树飞了上去。
乌雅哭得梨花带雨,扯着墨连漓抽泣道,“墨连漓,我到底哪里不好,你告诉我,我改还不行吗?”
墨连漓将手臂抽回,漠然沉声道,“乌雅小姐,你活泼美好,无须改变为本王改变什么。”
“可是你不喜欢不是吗?”乌雅跺跺脚,扯着墨连漓追问道,“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我们分明快要成婚了!”
墨连漓叹气道,“那么乌雅,你为何不喜欢阿卓?感情之事,何谈缘由。若谈论得清楚,便不是情爱了。”
阿卓是苍南部族的英雄,是苍南姑娘的梦中情人,可他只爱乌雅,将乌雅当宝贝一样疼宠着,乌雅却毅然地随着墨连漓回到了京都。
乌雅嘴唇翕动,墨连漓悄悄抽回手,朝着树梢头看了一眼,负手远去。
灵珑下意识缩了缩身子,可她本就穿着白衣,想来瞒不过墨连漓的眼睛。她悠然地叹口气,走到哪儿都能听墙角,运气果然太差了些。
灵珑垂眸看去,但见乌雅失魂落魄地坐在假山上,索性旋身落下,拍着乌雅的肩头关切道,“乌雅,怎么穿得这般单薄,仔细伤了身子。”
灵珑将披风给乌雅披上,乌雅却摇头苦笑道,“我跟着嬷嬷学规矩,嬷嬷说,这屈膝礼行起来,到底还是穿着宫装好看。我没有宫装,便专门找连画借了一套。可他连看都没看一眼就走了。”
灵珑咬了咬下唇,拍着乌雅的肩头轻叹道,“乌雅,褚王爷对你这般冷淡,你可还心悦他?”
“心悦。第一眼便心悦。”乌雅重重点头,捧着脸傻乎乎地笑道,“心悦他那股子潇洒不羁的气度,心悦他外冷内热的性子。只是,他不心悦我。”
灵珑看着乌雅为情爱痴傻,倒不知如何去安慰。好在乌雅无需安抚,嘟囔一阵子,便恢复了生气,抱着灵珑的手臂兴奋道,“我阿爸下个月便来,阿爸来了,我和墨连漓便能成婚了。”
灵珑淡笑不语,墨连漓这般排斥乌雅,若然真的成了婚,只怕磨合的日子长了些。可是姻缘这事儿说不准,或许经历过磨合期,小两口倒能长长久久地恩爱下去。
灵珑捏了捏乌雅的小脸道,“你欢喜便好。这会子可饿了?翠浓姐姐煲了乌鳝汤,可要到梅兰阁用晚膳?”
乌雅忙不迭点头道,“嗯。要的。翠浓姐姐煲的汤,再香甜不过了。”
灵珑挽着乌雅离开,那古木苍劲处,便见一袭灰白色的男子一闪而过,不是墨连漓,又能是谁。
灵紫凝的大婚之日,定在五日后。
灵珑本欲挨到最后一日回府,卢夫子倒率先给了假日。
灵珑捧着批条哭笑不得,卢夫子倒是热情,唯恐她假请多了,羞于开口,竟率先命小太监送了来。
翠浓赏了那小太监一锭银子,欢欢喜喜地收拾行装去了。
灵珑与冰儿相视一笑,唔,权当是为了翠浓姐姐会情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