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离去

    可还没等白伟光想出什么办法，萧扬却已经不见了。他在病房留了一封信，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走了。

    最先发现信的是值班护士，她把信交给了主治王医生，王医生看了后，转交给了高主任。

    高主任见了信，急忙把萧明远他们叫来了。萧明远读完信，一言不发，脸色却暗沉了下来，仿佛一下子苍老了不少。

    “萧扬写了什么？”白丽玲急忙接过信。

    “致各位关心我的你们，当你们看到这封信时，我应该已经离开了这座城市，去一个我也不确定的地方。曾经的我，对理想，对爱情，都怀抱着美好的希望。

    可是，现在，我爱的人离开了我，她再也不可能原谅我了。没有了她，我对家庭生活再也没有了渴望，这个城市再也没有了值得我留恋的地方。

    以前，我一直坚信凭着我的努力，一定可以成为一名优秀的外科医生，我热爱这个工作，这是我人生奋斗的目标。可现在，这个目标再也不可能实现了。

    说实话，我真的接受不了这个残酷的事实。原谅我做了一个逃兵。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好好想想我未来的路应该怎么走。或许我会回来，或许我再也不回来了。不用想念我，有缘自会再见。萧扬字”

    这封信通篇都没有写到萧明远，怪不得萧明远的脸色不好了。

    白丽玲叹了口气，安慰道：“萧扬只是出去散散心，等他想通了就会回来了。”

    “可是他的手却不能等下去了。”萧明远满脸痛心。

    “是呀。这些日子其实我们都在努力寻求更好的治疗方法。我们医院也在尽力寻找国外先进技术的帮助。我今天刚和萧局通过电话，美国有家医学研究所对这种手部创伤很有研究。我们发了萧扬的病例过去，那边也说可以去治疗，希望还是很大的。可现在，唉……”高主任惋惜地说。

    “那怎么办？要不我们去找找吧。发动下萧扬的同学朋友，问问他们知不知道萧扬大概会去哪儿。哦，对了，”

    白丽玲想了起来：“要不，去问问他妈妈，或许他会和他妈妈联系。”

    “是的，是的。我们每个人都打打他电话，不定哪天他就开了电话了。”高主任表示赞同。

    很快，萧扬的朋友亲戚圈都得知了萧扬不告而别的消息，可却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去处。

    这天，章正明约了叶倾沁和林珊珊一起想办法怎么去找萧扬。

    “叶倾沁，你不是有萧扬的孩子吗？他难道不想负责吗？”林珊珊在咖啡馆一坐下就开门见山地问道。

    叶倾沁皱了下眉头，转头看了看四周，略为不悦地说：“你这么大声干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吗？”

    “我说话一向直来直去，你做都做了还怕别人知道呀。”林珊珊不屑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好了，你们俩不要吵了。我找你们来是商量怎么去找到萧扬的，不是来听你们争风吃醋的。”章正明不耐地阻止了她们。

    两人各自拿起咖啡喝着，不再出声。

    “这次的事，是我对不起萧扬。”章正明看了看两人：“所以，我一定要找到他，让他去美国接受治疗。如果他的手治不好了，我就把我的手赔给他。”章正明说得甚为坚决。

    两人有点诧异地看着他，不知他怎么就有这么大的转变了。

    “你们一定很奇怪我怎么一下子就放下了，其实，每个人都有心魔。我的心魔就是不甘心有人比我强。因为我从小太顺利了，什么事都称心如意。从升学到工作，我是别人眼中的模范生，优秀医生，我习惯了众人的羡慕和仰望。

    可是，自从萧扬来了以后，一切都变了。他成了众人目光的焦点，世界的中心。连我好不容易爱上的女孩，也被他迷得神魂颠倒，却看不到我的半点好处。

    那段时间，我被嫉妒折磨得发狂，做了很多不应该做的事。我一心只想打倒他，取代他在众人眼中的地位，在凌颜心中的位置。”

    章正明自嘲地笑了一声，摇了摇头，继续说：“在这件事发生以前，我几乎已经打败他了。他在医院再也不能立足，他就要远去贵州；凌颜离开了他，就算回来，也一定不会再回到他身边了。

    我当上了主任医师，只要再做出几个出色的手术，我就可以在心外科站稳了脚跟。等凌颜回来，我一定可以重新追回她的。美好的生活似乎已经在向我招手了。

    这个手术如果成功了，我在医院领导的心里就有了加分项，我的前途就会一片光明。可是，手术却异常的艰难，我错误地估计了病人的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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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扬来救场后，我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我不能输给萧扬，我一定要抢回主动权。于是，悲剧发生了。是我害了病人，也害了萧扬。”章正明深深地叹了口气，垂下了头。

    林珊珊和叶倾沁相互看了眼，各自默默地搅着手中的咖啡棒。

    三个人不可言说的心事在空气中凝结成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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