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人。”说罢正正颜色走了进去。
刘敦行气呼呼的,在府衙大门处站了好一阵子,又有赶着往牧场旧村、去送各类文函的公差从他身边经过。
他这个西州司马,名义上在西州是除了都督之外的高最官职,但却像个闲人。大部分的公事还是一如既往地送到旧村去,交给高峻的八夫人初审。
他暗自叹了口气,有什么办法,那就等着吧,长安的消息传到西州,至少还得五天。
刘敦行不知道的是,此时在长安御史台狱,他的父亲刘洎并未等来辩白的机会。
通直散骑常侍褚大人,正在刘洎的面前宣读另一份诏书:
“太子中庶子刘洎,自朕小恙,密图他志,窥朕万一,拟皆夷戮。皇太子治,春秋鼎盛,声震四方,绝非汉昭之童幼,周成之襁褓。洎,有不轨之望、无君之心,论罪:合从屠戮,不忍枭悬,宜免家累,赐其自尽。”
中庶子浑身瘫软无力,褚大人的手下抛来一条白练,落在刘洎的身前,但他站都站不起来了。
褚遂良低声挖苦道,“刘大人,下官是假正直,你是真的……你真该直起腰来。”
贞观十九年十二月二十六日,庚申日的午时三刻,原太子中庶子刘洎府上接到了御史台狱递来的口信,让他们去狱中给刘洎收尸。
刘洎的长子带了四名家人赶过来,看到中庶子已经绝气身亡了。他们不敢哭,将刘大人带回家中,并给远在西州的二弟刘敦行送信。
与此同时,西州一片忙碌。
柳玉如等人正在准备着新年,这是要好好欢度的一个年头。龟兹大捷,纥干承基被擒,还有高峻和樊莺圆满的吐蕃之行。柳玉如不但勾销了刑徒身份,还进了国夫人,其他几个进了县君。
还有,家里添了三口人,苏殷、高雄、高壮。而高峻本人也升到了西州大都督。
在两年前她们刚刚到这里时,柳玉如要操心的是怎么与高峻相处,至于上边提到的这些事,她简直想都不敢想。
管家高白也是喜事将近,菊儿和雪莲居然一前一后都有了喜,再加上原管家罗得刀的喜事,不好好闹一闹是不成的了。
因而她早就提议,要好好地过这个年,提议得到了全家一致的同意。
高峻忙的则是另外一摊事,天山牧各牧场厩房越冬准备、牧草和马料的准备情况要检查一下,这些事他大多传令各牧场做好,由各大牧监负责。
因为重头戏还是西州的事务。
头一个,贞观二十年是丙午年,是个马年,高峻认为天山牧的马年正应该好好庆祝,一些鳏寡孤独必要好好安顿。
第二个,年尾各项由州府上报、下行的诰、命、表、疏多到数不清,这件事大部分就由苏殷负责了。
还有,贞观二十年又该轮到了普天下定户等的大事,这是户部乃至皇帝陛下都在关注的事,一点都不可延误了。
自贞观十七年以来,西州变化太大,民户变更太多,定户之事不会轻松。高峻把罗得刀找来,让他从现在起就好好考虑这件事。
至于刘敦行,高峻并未打算动他。他认为这个人即使做个西州司马,称不称职也要再看一看——这还是看了太子中庶子刘洎的面子。
不然,以刘敦行前段时间的做派,司马一职也不该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