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才二月,西边的山口就能通行了,从各胡国来的商人驼队也多起来。有一次,长孙润就在赤河边遇到了一支小小的使团,于是把他们护送到了西州府。
这是西突厥葱岭可汗乙毗射匮派出来的一支小使团,他们有十几个人,要在西州府更换东行的过所。
苏殷先问他们出使的目的,使者说,是乙毗射匮可汗遣使向大唐请婚,说也要像吐蕃的松赞那样请求娶上一位大唐的公主。
苏殷知道这是件大事,西州本来只须换了过所,再放他们东行也就是了,但她派热伊汗古丽去牧场村、请高都督来西州一趟。
随后,却是高峻和樊莺两人飞马赶来,苏殷见到有樊莺随行,心中就把那一点小小的奢念再一次压下。
这是她的一次小心的试探,她从高大人怎么来西州、猜一猜他对自己的意思。但樊莺同来一定不是他的意思,樊莺与柳玉如的关系,注定这是柳玉如派来不动声色盯梢儿的。
于是,她仔细地将使团的来意对高峻说起来。
高峻想都不想,对樊莺和苏殷说:高某去了一趟逻些城,已深知文成公主的思亲之情有多苦啊……让他们滚回去,反正从我这里不许再有一位公主出去!
樊莺也对苏氏道,“公主佛堂修得再好、再高大堂皇,也不如家里的宅院好呢!”
只是苏殷道,“高大人……峻,只是我们不能阻挡这支使团,章程是不允许的!”
高峻两次与文顾公主相见,每当她一动思乡和思亲之情,其中的难过与无计可施全都看到了高峻的眼中了。
碍于与松赞的结义之情,高峻倒没怎么特别地想过这种事情,但此时再提起了这事,他内心对嫁公主的反感、甚至是愤怒就越来越明显。
“大唐的公主,岂是谁想娶谁都娶的!我他娘还想娶一个试试呢!”
苏殷知道他说的是气话,但也只能是说说就罢了。一位西州大都督,不管有多么正当的理由,也不允许截留国间往来的使者,那就是引起邦际纠纷、遭御史台弹劾的大事了。
高峻知道此事非同儿戏,但他就是不甘心这么放他们过去,谁知道长安头脑一热,又要丢出哪个公主来?
高峻敲着额头想了想,当了樊莺的面、咬了耳朵对苏殷说,“夫人,那你代我向长安上个奏章,也不要提使团的事情,一个字也不要提,只说今年天时干旱……”
苏殷仔细地听了,随后伏案去写,写好后给高峻念过,连樊莺也逗笑了。高峻提笔刷刷签了名字,“就让使团一并捎到长安去……给他们换过所吧!”
随后,葱岭可汗乙毗射匮的使者顺利踏上了东去的官道。
半月后,他们终于抵达了大唐的都城长安,先在鸿胪寺挂了名、鸿胪寺在颁政坊国外使者的驿馆区给他们安顿了住处,随后,大唐皇帝就接见了他们。
他们诚惶诚恐、小心翼翼地递交了国书,等待着皇帝的询问。而皇帝此时正在看他们捎来的西州奏章。
他有些奇怪,这样的奏章,难道高峻不懂得交由大唐的邮驿传递?万一有什么要事泄露给了这些使者,那可怎么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