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嗓子眼儿,不知柳姐姐接下来会如何发作。
柳玉如一听,脸上就有一片秋水弥漫上来,但没一会儿却散开去了,“十七年初……高大人你瞒得倒是严密而又久远呀……嗯,这个人我猜……一定是在交河开温汤旅舍的吧?”
丽容几乎就要跳起来,她是与高峻他们一起回家的,看不出这么短的时间里峻与柳姐姐之间有什么沟通。那么柳玉如一语中的,就更让她吃惊了。
柳姐姐接下来的态度才是关键。高峻不说话等于默认,丽容听柳玉如叹了口气,说,“看看你害了多少好人,但是看丽容的面子我能说什么?高大人就是到大街上去睡又有何用?以后睡觉时看准了,莫躺到陌生女子床上去就是。”
高峻笑嘻嘻地,连声称是。
柳玉如也不生气,起身回自己屋,又在门边笑吟吟地对高峻道,“罚你到哪个妹妹的屋子里闭门思过,今晚不要来烦我了……瞅你就是气!”
关门前,柳玉如再道,“喝了酒就早些睡吧,明天我想去丽蓝的池子上看看,她开业我都没去,这太不合礼节了。”
满天的乌去忽然一下子就散了。预想中的暴风雨没有到,反而柳姐姐还有些高兴似的。
李婉清听了,马上牵住高峻的手往自己屋里拉,要对他说说酒桌上想到的事。
而丽容百思莫解,狐疑着进屋躺下。
半夜时,柳中牧场看大门的牧子听到旧村里不知哪家里起了波澜,吵吵嚷嚷地一整宿不能平静,有女人打骂、男人惨不忍闻的尖叫,院门被摔得山响。
有两人悄悄跑过去看个究竟,原来是谢大老爷家刚刚打过。谢广的院门已经关死了,他的脸上被谢大嫂挠了几条血印子、身上裹着一条被子,赤着脚、蹲靠在自家的门洞下倦缩着。
丽蓝回来后也是一宿未能合眼,把高峻家中可能的情况从头想了一遍又一遍,天一亮,柳玉如就带齐家中所有人到她的温汤池子上来了。
丽蓝心中忐忑着出去接洽,先被柳玉如拉住手,说些冷热的话,再把那些人从头一一引见给她,“果真让思晴说着了,以后峻在牧场中做得乏累了,就往旧村里一走,也有个解乏的地方。这回才看出她的先见之明!以后是一家人,姐姐不要收峻的钱才是。”
丽蓝仔细瞧这位柳夫人,自从温汤池子开到牧场村来,这竟是她头一次登门。看她品貌、再听她言辞,一点都看不出什么异样。
而在她身后有两人也是丽蓝头一次得见,一个是樊莺、一个就是那位有先见之明的思晴,三个人都是美艳绝伦,对自己的态度也极是温和,不知高峻回去后是怎么说的。
柳夫人的到来便是个信号,这场丽蓝原想的风波没有出现。但她并不奢望柳玉如会有进一步接纳她的举动,能做到这个份上已经很让丽蓝知足了。
而且丽蓝也知道,自打当众说出了这件事开始,自己与高都督的关系便会不胫而走、传得人尽皆知,而陈捕头再也不可能踏入牧场村一步了。
她也不奢望以后高峻会来,大家心照不宣,而温汤的买卖会越办越红火。
天气越来越温和,桑林里又是绿油油的一片,李袭誉主持插下去的桑枝,此时已经长成了一株株的挺拔小树,在牧场北大门外形成一片茂密的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