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还在源源不断地有人来,他要再辟个村子。
都督说,村子的选址及建设的事全权交刘敦行操办,高峻连村名也不想操心,都由他想。而刘敦行的副手,高峻指定了就是麻大发。
刘敦行此时对高都督言听计从,他总想不透高峻从吐蕃回来后、一脚踹翻了自己苦心安插的麻大发、马步平这件事,与父亲的倒台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但他总以为这两件事是有关联的——即便没有实际、也关乎着气数。
这让他总是心怀戒惧,单独与麻大发在一起商量正事时,刘敦行也有意地制止麻大发超出公事范围的私谈。
他知道,贞观二十年天山牧各大牧场都面临着草场萎缩的难题,高峻的重点是在那方面,他们不要在其他的方面给都督造成干扰,只是踏实做好新村子建设就行了。
……
高峻得知二哥高峪刚刚从田地城苜蓿草场回来,晚上时便去了他的酒店,一边与二哥喝酒、一边想打听一下那里的情况。
高峪说,田地城草场面积过大,全靠人力、畜力运水浇地太累人了。牧监王允达为了保住田地城草场的规模,把牧子们都组织起来了,与草场民役们一块运水。
而且他的兄长王达,正在组织两城的民役们,开挖由古屯城守捉到田地城草场的水渠,要把天山北麓融化的雪水汇聚起来,灌溉田地城草场。
自长安下诏取消各州别驾之职后,王达只是换了个官职称呼,但人还是庭州的副刺史级别,现在他是庭州长史。
兄弟王允达对于牧场的焦虑让他下了决心做这件事,庭州、田地城两城的民众们一下子就组织起来。
高峻也为王达的表现深受感动,他这等于是发动庭州全州之力,在为天山牧的繁荣大计而行动。
高峻有与王达痛饮一次的冲动,但想想还是算了,他是西州大都督,一去了庭州动静太大,跑的勤了的话,就有干预庭州之嫌。他想到了与陈赡所说的“刑徒”之词,难道不像?
但是不表明他不从王达这件事情上得到些启示。高峻想起了自己和樊莺去吐蕃、经过白龙堆的情形,看来水真是太重要了,只不过现在西州没有能力把孔雀河水引到白龙堆去,不论是人力还是财力都不允许。
他只是告诉二哥,保住他各处的草场就是重中之重,因为野生的紫花苜蓿今年一定会减产,到时候就指望二哥的草场了。
刘武、苏五两人也提到了此事,他们建议天山牧今年从现在起,控制各牧场新驹数量,就从控制马匹受孕环节上做起。而把主要精力都放在马匹训练上来。
高峻说,此事缓议!你们不是不可以做些准备——可以想一想。但那些母马们的肚子一刻也不许闲着,因为我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呢,我八夫人还有精力去给别人帮忙抗旱,自己这里如何就吃糠咽菜起来!
他加大了野牧的频次,为的是节省牧草消耗。
西州大都督亲自带着天山牧的护牧队、护着牧群到丝路南道上去。昆仑山北麓、从山上下来的水道流程短,在烈日下蒸发得慢,也难怪于阗、且末、曲合等处绿洲都被他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