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看到这位八儿媳端庄娴雅、举止言谈稳重得体,不愧是曾经入主过东宫的人物。而丽容的乖巧可人一如往常,这又让高审行不由自主地不忿了一下。
但他不清楚,一位西州的新任长史,为何就跑到了黔州来了。
苏殷拿出来长安要西州派员、协助黔州抗旱的诏书,这份诏书不似官员任命的诏书要同步传谕各州,高审行是第一次看到。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道,“这小子怎么搞的,怎么能让媳妇来呢,当真再也派不出一位?”
苏殷听出这是刺史大人的好意,毕竟远赴黔州不是个轻省差事,怎么不派个男的来?
苏殷解释道,“父亲大人有所不知,这是峻的主意,让刘敦行来总不妥当,而峻又不能离开。他与玉如说,让我来了,还可拜见两位长辈……”
高审行大喜,寻思着“协助抗旱诏”若是把持在刘敦行的手里,那么刘敦行就成了半个钦差,到时自己反倒冷了不是、热了也不是,而自己儿媳来就好办了。
高审行问,“两位媳妇来了,那小子一定是面授机宜了……但天时如此,不知你们是如何打算的,可有什么好主意?”
这也是崔氏所关心的,但她以为高审行这么快便提公事,有些迫不及待了。
苏殷脸上一红,答道,“父亲大人,我们远在西州,对黔州的旱情哪如父亲大人清楚!但长安有诏哪敢不来?媳妇们到黔州,只管凭大人吩咐着、做些力所能及之事,这就是峻让我们来的原因。”
丽容也说,“他正是这么说的,再说我也很想母亲了,上次母亲在山阳镇我也未去,这次一定要与苏姐姐来的!”
崔夫人对这位乖巧灵俐的老七丽容向来十分喜爱,感慨道,“可不是么,在山阳镇就把我遗憾个不用说!”
丽容说,“这下就好了!从今天起,丽容再也不离开母亲一步,直到母亲往西州赶我走!”崔氏高兴,与她们说起了盈隆岭上抗旱之事,说要带她们去看看。
高审行道,“夫人你急什么,当真拿着协助当成了正事?依我看你们婆媳正该好好在府上聊些家常,外面的事,还是让我们男人们去干!”
苏殷道,“父亲大人所言极是,但我和丽容陪着母亲去盈隆岭走走,看一看野外景致却是感觉很新鲜呢。”
高审行听罢,暗道这些女子们做到多大的官儿也是那样,总少不了风花雪月那一套,他极是和蔼地道,“这个我并不反对,但总算到家了,得先歇歇吧?”
高审行确信,高峻无论如何是不敢跑来见自己的。
但要是他派个刘敦行过来的话,不论别人怎么想,反正他高审行一定感觉自己在黔州左支右绌、得别人帮忙了。若是再让人拿起半副钦差的架子,那他的日子就更不好过。
但苏殷来黔州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了,高审行看得出,他这个八儿媳很懂些轻重、找得准自己的位置。
那么,将来黔州抗住了旱情,功劳也出不去高府。即使抗不住、天时如此谁奈它何!
正说着,进来一位女护卫,正是热伊汗古丽,她进来、先对刺史和崔夫人行礼,然后附在苏殷的耳边低语了两句。
高审行看到苏殷对女护卫点头,并叮嘱道,“你这就让他去吧,再叫他注意些总牧监的交待、莫在人前声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