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说了……”
高审行道,“不错,孺子可教!但你不知欲速不达的道理!这个马洇,能力倒有一些被本官看好,但本官看他遇事总存机巧之心、以为别人不知!岂不知至理如镜、举头神明,做些暗室亏心之事,将来总有报应……因而想着给他些挫折,这才将他一罢到底……这正是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马洇扑通一下扑倒于地,放声大哭,“大人——卑职哪里想到这样深奥!卑职还曾背地里切齿、恨大人下手过重!”。
高审行喝道,“你这厮!若非碰到西州来的我两位贤媳,本官倒想让你在泥水里浸上几年!罢了,罢了!长史之意本官总要听听,再看你近期所为也像那么回事,就便宜了你!”
马洇在地下磕头如捣蒜,“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卑职从今以后,一定兢兢业业、克己奉公,再不敢做些捷径机巧之事……”
高刺史摆摆手,无可奈何地道,“速滚去上你的任!”
马洇在地下不起,先转身对着苏殷、丽容再是一痛狠磕,吓得连丽容也从座上跳起来,这才起身退在一边,涕泪犹自抑制不住地淌出来。
高审行想不到事情会是这样一副结果,这比狠压着马洇、给自己树个死敌强上万倍,一个从九品下阶的县渡小官罢了,但再让他上升一步、也是万万别再妄想。
他说,“还有另一层,对马大人这样的过失,如再起用起来,本官不得不向长安吏部详加说明,总之用人不可求全责备……”
众人散去,堂上只剩一家人。
崔夫人责备道,“老爷!你总须给媳妇们一些面子,还好你及时止住……”
高审行哈哈一乐,替自己遮掩道,“夫人你哪里知道,我这都是给那个马洇看的,”他指指两位儿媳道,“本官磨剑三年的大计划,才三月即让她们打断了,不下些猛火怎么行!”
他看看苏殷、丽容尚自有些湿润的眼睫,问她们道,“那个逆子……当真背地里是这么说本官的?”
丽容道,“大人,他当真是这么说的!这次他都不敢亲自来,不然一个大都督被你在堂下当人训斥,他脸上怎么挂得住!”
苏殷也道,“他真不敢来……”
高审行再一次哈哈大笑,心情大好,携起夫人的手阔步走了出去。
丽容拉着苏殷躲到最后,悄声问她,“姐姐……方才我是吓得哭,但你因何而哭?”
苏殷道,“姐姐想起了在西州家中的处境,想到自己命苦,这才哭的……”
“但峻所说的那些话,我怎么一次也未听到过?但我又听不出是你乱编的。”
苏殷不回答她这一问,因为这话就是她随机而应。她不想自己身为一位西州长史,说出让马洇任职的话来、再被高审行一句话否绝。
但她又不能硬抗,那样于公、于私对她都没有好处。万一这件事闹大了,谁都会说自己不行、而且手伸得过长。此时,那个马洇到底该不该起用,已经无关紧要了。
丽容叹了一声,推心置腹地对苏殷道,“姐姐,以你随机应变的能力和才学,家中能与柳姐姐相抗衡的也就是你了……只是……你太过的软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