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审行伸手指着李引的酒杯道,李大人,先喝了这杯再说!
李引只好喝了。
随后马洇不给喘口气的机会,再提议道,“刺史大人天黑才赶来,想是在别处巡了一天,大人这样勤于政务,实在令下官们感到敬佩,下官们这一杯一定要敬刺史大人!”
李引一想,这杯同样不能推辞,又捏着鼻子喝了,但天灵盖里就一阵一阵地发晕。
略略地说过几句,张佶又对着刺史夸奖李引道,“李大人果然是个干才,看看都濡!全凭刺史大人慧眼识英才啊,放眼官场,下官再找不出这样的事例来。”
高审行面有自负之色,等马洇提议、这杯该李大人单独敬刺史时,刺史就已经把酒杯举起来,说道,“识人用人,正是本官的职责,又何须敬!倒是我得李引,如虎添翼!”说罢先一口干了。
张佶、马洇随后干掉杯中酒,都来看李引。李引耗不过,看看今天桌上的杯子格外的大,知道只要这一杯再下去,就再也不能喝了。
他胀红着脸道,“列位大人,李引确属量浅,但高大人提携之恩不能不有所表示,但在下更想在抗旱一事上回报大人!只能喝这一杯了,不然明天爬不起来,岂不是有负刺史大人的期望。”
说罢一饮而尽,随后,他的眼前就迷乱起来,听刺史说,“李引就三杯罢,多喝无益,”他这才稍稍放些心下来,也不大听得清这二人与刺史又说些什么,自顾伸着筷子去夹些菜往口中送,要压一压腹中的酒气。
但不大一会儿,李引就听着另三人哈哈大笑,随后,他辩明是马洇又面目可憎地举了杯再冲着自己说话。
李引极力汇聚了精力,才听清他道,“李大人,卑职原想放过你的,可方才听刺史大人讲,崔夫人为了你的终身大事,把自己灵俐的贴身侍女都让出来了。你也太不尽人情!”
张佶也道,“是啊,像刺史、刺史夫人这般恩怨分明的人,李大人遇到了就是你的造化,难道对刺史夫人的美意,李大人你敢拒绝么?”
李引呆呆地坐在那里,在脑海里搜索、编织着词汇和理由,他的反应已不大跟得上,半晌才道,“崔夫人的好意,李引岂敢忘怀,若是夫人在座,李引当然要敬崔夫人一杯。”
马洇抓住话尾笑道,“李大人的话好没道理,难道刺史和刺史夫人是两家人不成?夫人不在、刺史在,马某若有这样的造化,别说一杯,就是三杯、三十杯也要喝下去,就算喝倒又有何惧!”
说着,便动情地举杯对刺史大人道,“卑职罢官复起,犹如死而复生!而刺史大人就似卑职的重生父母!卑职连敬三杯!”然后一口气喝下三大杯,而眼眶中业已湿润。
高审行点点头,“马大人,不必如此,你的心意本官尽知。今天从都濡县赶过来时,本官就曾想到过你的,自认为也对得起你……给你些挫折,也是为你今后行得更稳!”
张佶也陪了一杯,连声慨叹刺史大人用心良苦。
而马洇再起一杯,双手捧着对刺史道,“卑职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别说是酒,就算是为刺史大人喝自己的血,我也眼都不眨!”说罢一仰脖儿又干了。
高审行用手敲着桌子,终于再看看李引,“唉,人无完人啊,李大人的酒量若是再好些,今晚本官也可尽兴些。”
李引听罢,猛地把第四杯酒喝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