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做,反正又不能干坐着,高大人的兴致也不是装出来的,就认真地听她说:
除了红蓝外,制作胭脂的原料还有重绛、石榴、山花以及苏芳木等。重绛是一种绛红色染料,它的色彩比较浓重,不及红蓝鲜艳透明。而石榴花也是一种红色颜料,在长安的作坊中常用来炼染女裙,时称“石榴红裙”,但也可用来制成胭脂。
二人有一搭无一搭地说着话,门外的伙计已经进来两个。一人端了漆盘,把盘中米饭、烧菜和开胃汤放在桌上。另一人手中托了一坛酒,坛口上倒盖了两只瓷碗,他十分麻利地拍开了封口,为二人满上,之后一个人先退出去。
而另一个人说,“这位公子,有一位客官托我转告,说他等公子和夫人用过饭后,想请公子过屋一叙,到时我来收拾东西时,再领着公子过去一见。”
高大人问,“是位什么人?”
那人道,“看到看不清楚,不过依小人看,一定是位高官大户中人。”说罢也退了出去。
高峻不知是何许人,心说先不管他,吃饱了再计较。柳玉如也是能喝些酒的,与高大人两个慢慢吃起来。柳玉如道,“不知道有什么事,要找上门来。”
高大人道,“无非抢马、换马、求马、买马。”
柳玉如奇怪地道,“高大人你真的能猜到?我却不信,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高大人笑问,赌注是什么?这些口脂么?
柳玉如说,“高大人若是连一面未见的来人有什么意图都猜得到、猜得准,那放眼西州也没有几个能比得上了,便算我输。别说是这些口脂了,我所有的东西任凭高大人取。”
高大人一仰脖儿干了碗中的酒,笑道,“你想得美!”柳玉如脸色一变,又听高大人紧接着道,“整个儿的是无本的买卖,你们这些女人、连同你们的所有之物,本就都是我高某人的,又拿来打赌,当我傻呀。”
柳玉如盈盈一笑,举酒相邀。
饭后,伙计过来收拾碗筷,领了高大人出去,拐到另一间客房门外。高大人先前看到的那三位体魄矫健的扈从站在客房的门边,纷纷打量伙计领来的这位一身脏兮兮白袍的小伙子,连头也不低。只有一个人一伸开了门,往里通报一声,然后放高大人进去。
在里面接引的,是一位身材苗条的丫环,她请高峻在屋中木椅上坐下,倒上了茶水,随后到内室中去请主人。不大一会儿,丫环在前,引着一位四十多岁、衣着华贵的妇人转出来在对面坐下。
高峻打量这妇人,体态端方,举指稳重,面目间似曾相识,不觉心中暗笑,难道每一个模样好些的女人都是你的熟人么?
妇人伸手请高峻用茶,高峻看她的那只手,认出了是在外边挑起车帘看他马的那只手,一看便知是养尊处优的,五指修长,保养得细腻白嫩,连指甲都如琥珀一般。
高大人未等她开口,便说道,“在下那匹马乃是得自深山野林,它随我闯荡南北,极通人性,正是人、马相宜,我是不会卖的。夫人如没有别的事情,在下这便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