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一池不冷不热的水,让他好好地泡泡。如果九夫人想给他按一按也是可以。在下听说,高大人家中六位夫人走后,他的胡子可一直没刮,你要给他刮刮胡子。”
丽蓝娇笑道,“这种事……何劳龟兹大丞相来吩咐,丞相岂知我不能侍候的更周到?也许高大人一高兴,还会为丽蓝按一按呢,不劳丞相操心罢?”
陈国军痛苦万分,丽蓝并不看他,而是问那利,“只是丽蓝不明白,这都是丽蓝的家事,怎么说到什么买卖?”
那利不以为然地说,“在下来沙丫城的半途中,便接到秘讯,九夫人和七夫人的双亲,已在去龟兹城的路上,此刻估计也该入城了。”
这回轮到丽蓝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丞相真会玩笑,这,这怎么可能?”
“九夫人认为在今天的此时此刻,在下还有心思与你玩笑!你等高大人到了,不必着急侍候他,让他派个人飞马西州、问一问织绫场郑至善的下落也就是了。千万别直接问你的父母,他会起疑心的!”
丽蓝无语,脸色严肃而泛白。
然后听那利道,“如果消息属实,你便可以安心替他打理,我相信高大人再机敏,对九夫人也不会加什么防备……”
“如……如何?!”
“简单得很,有九夫人这样的美人侍候着刮胡子,又泡过池子,他一定极为惬意,小睡一觉也是可能。你只须在他脖子上,用剔刀划上一下!龟兹城苏伐大王一向功过分明,到时自会接九夫人进城与父母相见。”
丽蓝只觉着一瞬间、心跳的失了个数,无数对的、错的念头一齐涌上来,分不清彼此。她脑袋里一阵眩晕,身子一歪倒在了床上。
陈国军急忙上前,伸手欲扶。
但丽蓝睁开眼睛,虚弱而忿恨地对他道,“你莫碰我……原以为你只是站立不稳,谁知你早就给人跪下了!”陈国军羞愧难当,把手缩回来。
那利道,“九夫人,非是在下不相信你,你父母在龟兹城,我便留一名心腹在侯圩村温汤,给你做个伙计。只要你侍候高大人侍候得好,他自会给龟兹城飞鸽传信。我当亲自率兵出城迎接你们,你也不必怕西州人寻仇。但你若耍滑头,要爷们不要父母,后果你该知道。”
说罢,那利冲手下示意该走了,他们留下一人来,再拉起呆若木鸡的陈国军、侯海的小表妹快步出了院子。
只要在村外的树林里潜至天黑,便可绕过关卡直达龟兹。
留下来的人三十出头,精瘦,冲丽蓝一躬身道,“九夫人,小人野利,听凭九夫人吩咐。”
丽蓝不理他,自已爬起来往院外走,野利在她身后亦步亦趋。在大街上,她看到赤河金矿的管事谢广带人赶到。
谢广说,“丽蓝!你这是跑去哪里了!温汤上也找不见你,我真以为这份天大的功劳,就要因你而泡汤了。”
有随来的护牧队指着野利问丽蓝,“他是谁?”
丽蓝有气无力地道,“他……他是我新找的伙计……”
谢广挥挥手,“两人跟我去捉侯海的表妹,这可是个重要人犯,本官要连夜突审她!剩下的都去保护丽蓝……可吓死我了!”
众人分手,不提谢广去侯海家扑了个空,丽蓝直着眼睛,像踩着棉花似地回到温汤上,往床上一扑,半晌没能爬起来。
那利本是带人出来接应腊月里第一批金子的。
刚刚出来不久,便在龟兹城外遇到了匆匆赶来的郑至善二人。他们赶着一架车子,车内坐的正是丽容、丽蓝的父母。
龟兹去信,让他们速速滚回去。这已经充分表达出龟兹城对他们打入牧场村后的极度失望了。
郑至善惶恐不安,回去之后,挨一顿厉言厉色的申斥是避免不了的。但这么回去也真是窝囊!
一开始顺风顺水,成功获取了曹大老爷的几支大股,并且顺理成章地进入了织绫场,也能指手划脚了。
但是最后让他们灰头土脸的,也正是这二百五的兄弟俩。牧场村正经的官员一个都不出面,他们要想找个人讲讲理都是不能。再要硬分辨,鞋底子就拍上来了!
临遁走前,郑至善对于马上要抛掉的两支大股有些舍不得,但回到龟兹城去以后,简直一点用都没有。
他的副手出主意道,我们当初来这里只为添乱,最后再给他添点大乱子,兴许回城后还会受到大王的夸奖。
他对郑至善耳语道,“牧场村近日疏于防范,高峻和苏司马都不在,我们何不劫了崔夫人和那个女娃,不怕不惊天动地。”
两人认为可行,事先准备好了马车,半夜跑到旧村去爬崔夫人的院子。
郑至善踩着副手的肩膀,刚一冒头,便有一只小白犬跳出来冲着他们一顿狂吠。随后侧房中的灯亮了,仆妇、丫环纷纷出来。
郑至善往下一缩脑袋,看到从蚕事房方向有巡逻的护牧队出现。他们朝着西边逃走,到西村时猛然道,“这个也行!”
听听身后并无人追,郑至善上前,拍打丽容父母的院门,许久,老者才披衣出来问,“何人?”
郑至善低声对门内道,“老伯!出大事了,九夫人丽蓝在沙丫城突患不明之疾,已昏迷了两日,我们是来接二老前去的!”
……
此刻,在龟兹城内,苏伐望着摇着尾巴的郑至善两人,欲哭无泪。他们千里迢迢、绕关过隘、没有过所,竟然能把两只烫手的山芋捧到龟兹城来。
真是大本事!
苏伐问,“你们请他们来做什么?嗯?是不是怀里揣了两只大股、有钱了,要替西州高大人的七夫人、九夫人尽尽孝道?”
他看着这两个活宝,皱着眉头问:“你们带他们来时,牧场村中可有人看见?”
郑至善道,“回大王,我们是趁夜行事,一个人也未见到。”
苏伐稍稍放心,这样的话事情还好说,如果有人看到就麻烦了。苏伐绝不想惹高峻,安安分分的每月有金子入帐,何苦再生事端!
第二天上午,随着那利带着陈国军等人匆匆返回,情况立刻发生了变化。
陈国军在赤河金矿安插的偷金线路让谢广连根拔除,陈国军也险些落网。
那么一直没露面的高峻很快会得到消息,他要怎么发作成了未知。那么郑至善二人劫来的两位老人,兴许还真有些用场。
那利讲了在侯圩村的经过,九夫人丽蓝,眼下倒可以利用一下。
苏伐眼睛发亮,认为这件事有七、八成的把握,只要丽蓝肯干,高峻那小子一定防不胜防,这才叫兵不血刃除去一个心头大患!不然有这小子在,居然连谢大老爷也抖起来了。
而事后嘛……这事与龟兹城有什么关系,谁让高大都督夫人太多,因为争风吃醋跑了六个,又跑了两个,最后一个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