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我们是等你两位夫人午睡后才出的门呢!”
高审行大惊失色,如果皇帝陛下发现,丁忧的黔州刺史身边有两只花蝴蝶一般的女子——又都不是他的夫人,会作何感想?
就算此时站在这里的是他的青若英、刘青萍两位夫人,难道在丁忧期间,她们就敢打扮成这样子?穿红挂绿,脂粉气五步可闻!而且篮子里还带了浑腥!
他气极败坏地低声喝道,“你们来做什么?还不快些给我滚回去!”
他厉声厉色地,把两位女子都吓呆了,也忘了答言。高审行见她们不动,再冲她们威胁道,“你要成心坏我大事!再不走,看我如何收拾你们!”
丫环脸色苍白,手里拎着一根助步的木棍,看来路上也不轻松。而吕氏也一样,此时她嘴唇哆嗦,眼泪都快溢出来了。她们两个女子做了鱼不吃,跑路送过来,却换到了这个。
随后,她们和他都看到山下的情形,有一匹快马从东门内飞驰而来,在黄伞盖附近站下,马上人跳下来回禀……
然后,那些人收队,回归宫苑之内,片刻之后,眼前一切归于平静。
高审行将这样的变故归罪于她们,尤其是丫环,若不是她的话,吕氏无论如何自己是跑不来的——还挎个沉甸甸的竹篮子。
他怒气冲冲,一把揪住了丫环,血贯瞳仁地吼道,“你赔我陛下来!!”
丫环像一只受惊的小鸟,在他的手中瑟瑟而抖,这个样子突然激发了高审行无尽的雄心,一把将她掀翻在草丛里,根本不顾吕氏目瞪口呆,只听“哧啦”一声——
她胸内红艳而鼓胀的肚兜儿,像一盏最烈的酒,让高审行将皇帝也忘了,只剩下了原始的本性……
高府。此时已是酉时末的光景,却有宫中人来高府中传诏:
皇帝陛下白天至翠微宫,本欲留宿翠微宫中的,但得知西州大都督、新任兵部尚书高峻已抵长安,便临时改变了主意。
圣驾已由翠微宫马不停蹄返回长安城,此时正在宫中等着见高峻。
大伯高履行先感到有些措手不及,因为他们兄弟几个给高峻礼仪方面的功课还没有开始呢!
但皇帝陛下从近四十里外的翠微宫返回来,宫中传信之人在立等,显然时间已不容他们有什么授课的功夫了。
高履行抓紧对他道,“贤侄!陛下从翠微宫赶回只为要见你,这是一般臣子绝对没有过的,你一定要谨慎小心!这是你与陛下的第一面,尤其重要,须多听、多想、多鞠躬,少说、少动、少挺胸!”
高峻连忙答应,出府来跨上炭火。临走前忽然想起了什么,对跑出来的高白低声吩咐道,“速速去叫三夫人来,”
他对高白附耳道,“如此这般……”高白飞奔而去。
府内众人开始了漫长的等待,如热锅上的蚂蚁,而高白简直如同热锅上的菜虫,在厅下搓手、搓脚地扭腰。
高履行高声道,“高白,怎么你随高峻去西州晃了一圈儿,越发的没有稳当气象,你在干什么,像筋条错了位置似的!”
高白道,“老爷,高大人带三夫人一同去了!”
“啊?”众人大吃一惊,圣诏并未说再让樊莺也去,樊莺去了算怎么回事?一个叮嘱不到,他就以为这里像西州一般随便了!
高真行急问,“怎么宫里来人也未制止他?你怎么不先回禀一声?”
高慎行猜测说,该不会有事吧?高峻也许与陛下有过什么约定,这才带樊莺前往。唉!只是他总该先与我们说一声,好给他参详参详的!
高白道,“我看宫中传诏的一声未吱,便以为正当了,只是樊夫人匆匆换成个男子服饰同行,有些让小的不解。”
“为何?”众人问。
“小的只听到高大人对樊夫人低声说,让她扮作家童,看好他的炭火……还有乌刀。”
“他竟然带了刀去!”
“不过大人们尽可放心,高大人明明说,不会让樊夫人进宫,知道这与礼不合,只让她在外边等候着。小人不是在担心高大人,实是担心樊夫人自已出去,也不让我带些人跟随……”
高履行长长吁了一口气,“因何非带着乌刀去、再搭个夫人看管?不带不就是了!看来高峻还是紧张了,我真担心他在圣驾前的应对会出什么纰漏。”
高白道,“老爷们不知,高大人的乌刀正是吐蕃大首领松赞所赠,削铁如泥、天下至利之器。高大人曾说过,人在乌刀在,睡觉不离身。小人想,高大人面见皇帝总不能带乌刀进去,因而让他最信得过的樊夫人同去照看。”
“我听说樊莺在终南山学过艺的,但她果真能让高峻如此放心?”
高白道,“小人只是听闻,却无缘一见樊夫人的身手。不过在西州时,就连那些身手利索的护牧队们,也没有一个敢在樊夫人面前显摆。”
众人稍稍放心,高白又道,“而且小人知道樊夫人恰巧也有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剑,叫‘缠莺剑’,却是能围在腰里的,只是小人也没有见过。”
人们这才不再担心樊莺,但本该睡觉的也不去睡,都聚在一处等高峻入宫的消息。高峻走了半个时辰便回来了,但众人感觉像是去了一宿似的。
高履行头一个冲出去迎住,看到高峻笑呵呵地回来,一位身材娇小的黑衣“女仆”就在他的身边,两人拉着各自的马匹进来,众人果然见炭火的鞍边挂着那口乌刀。
高履行没好气地道,“金童玉女的……挎刀出行,可有什么斩获?”
高峻笑道,“当然,我与夫人此行,已将延兴门西大街、永宁坊的一座最宽大的院子收入囊中了!”
樊莺连忙冲几位叔、伯万福,“大人们,莫听他胡说,是皇帝陛下刚刚决定赐给我们的,说我们家人口多。”
高慎行道,永宁坊……最宽大的……那不就是陈国公侯君集以前的府第!我的天!陛下真够大方的!陛下有没再说些别的?
樊莺在回府一路上也只听说过宅子的事,此时见六叔问,就也看高峻。
但高峻想了想,摇头道,“再没了。”
高真行不信,“这我就不信了,陛下天黑前从翠微宫跑回来,急吼吼地出手一套这么气派的府第给你,就不问点别的?做买卖还有来有去呢!”
但高峻显然不大想说,打着哈欠对众人道,“实在是没有了,但众位大人且容小侄先睡一会儿可行?”说着拉起樊莺先回了崔嫣的屋子。
高履行对几位还没回过神来的兄弟说道,“都看到了吧!后生可畏!我早知道的!看看永宁坊那套大宅子,那规模!只有国公之流才敢想一想,比我们高府只大不小,只是位置离大内稍远一些罢了。”
他的一位兄弟道,“但谁不知……那里的位置才是长安最不错的地方?侯君集十七年失势后一直空着,原来是专门给高府人留着!”
但他们最后猜得脑袋都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