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程去,反正脸皮也厚,陛下吐他一脸唾沫星子也不当个事!”
柳玉如则略带吃惊地看着谢金莲的半边脸,“金莲,你看看你,就敢这么放心让三嫂涂抹,一会儿怎么出门?”
众人看向谢二夫人的脸上,发现她一边脸上是正常的淡妆,而另一面脸蛋上已经是一团亮晶晶的粉团。
众人笑道,“正是新鲜汝式,倒比两边都涂上更娇俏了,千万莫擦!”
不知不觉,已快正午。
东阳公主连忙吩咐备饭,招待永宁坊和程府夫人们,人们一边等着宴好,一边再说些闲话。
此时就有人说,“不知玉如也这样涂出来是怎么样的好看。”
安氏便拉着柳玉如道,“就让嫂嫂替你涂一涂,解一解我的手痒。”
柳玉如便侧着脸、让三嫂用指肚沾了珍珠粉来涂。
安氏一手扶了她的肩一手往她脸上认真地去抹,只觉着柳玉如俏脸如花,鼻息呼到自己的脸上痒痒的,又感觉她的肩头柔若无骨,不肥不瘦恰到好处,便笑道,“我一个女人离你这么远都意马心猿了,也不知我的宰相兄弟挺不挺得住。”
谢金莲道,“好说,挺不住就跪下。”
众人哈哈大笑,柳玉如红了脸,对谢金莲道,“峻昨天没收拾你,就在这里等着抱怨。”
正说着,高府的男人们便进家了。
第一个兴冲冲进来的就是高峥,他已被吏部告知,要到临泾县这座中县出任县令了。
在衙门里,高峥还能忍着兴奋,进了府就能放开了。
谁知一进来便看到这样香艳的一副场面。
他毕竟是当大伯哥的,看到永宁坊的两位弟妹一人脸上亮着一小块粉团,恰如花间之蕊,乍见自己进来,两人都有些不大好意思,便对夫人安氏道:
“整天弄那些老套的妆,你也与永宁坊弟妹们学学。”
安氏见丈夫的神态,就知他一定有什么喜事,不介意他这么说,问他道,“高大人,你还有什么见教呢?”
高峥道,“一会儿你要给我打点一下,后午我便去临泾县了。”
戚夫人问,“高大人有什么公差?”
高峥不以为然地道,“吏部谈话了,我是去做个县令。”
戚氏听了连忙道贺,府中其他人说,“你怎么瞒得我们这样紧!”安氏听罢欣喜十分,去看柳玉如,发现她也是一副吃惊的样子,好像并不知情。
谢金莲坐在柳玉如的身边,开口道,“我早知道……”
但这句话一下子被柳玉如一拳,轻轻制止了。
安氏正好坐在柳玉如身前,柳玉如的这个小动作只有安氏看到了,别人并未得见。但三嫂也就明白,这一定是高峻说了话了。
此时府中有戚夫人在,心直口快的谢金莲万一脱口而出,真就有些不妥,那么因此事而意气风发的丈夫高峥也不会自在。
谢金莲滞了一下,接着说,“我早知道三哥会有这一天,峻还在西州放马时,三哥便是吏部的官员了,这叫厚……厚积……”她实在想不起来这个词,就不往下说了。
……
柳、谢二位夫人今日的兴禄坊之行,可算是达到了目的,一是这么快看到了三哥的荣任,二是这件事没等她们开口,三嫂安氏便已知情了。
还有一点就是,她们居然闲话中就替高峻传了话,把他对崔仁师的看法传递出去了,柳玉如很有成就感。
两人微醺着,上马出了兴禄坊时,脸上的那小团珍珠粉也都没机会擦掉,就这么出府去了。
漕渠就在兴禄坊大街的对面,穿过通义坊和殖业坊而过,这里向阳,渠水未冻,夹岸的柳树居然像是挂了一层绿晕。
柳玉如和谢金莲骑着马、带着府中的随人、丫环,他们人人骑马经过这里。
漕渠之中还有几艘游船,其中一条大船的船上站着南曲的头牌王苏苏,她这是要长孙冲陪她出金光门,到渭河边去郊游。
长孙冲是从三品秘书监,日常掌管经籍图书之事,检校典籍、刊正文章。但这些事自有手下人去做,其实他没什么事。
长孙冲近期有两个不大自在,一个是自己的婚事,连父亲在内没有一个人提到一句。二是老兄弟长孙润,马部郎中做得有声有色,估计用不了多久,长孙家的希望就要落到他的身上了。
他们在平康坊西北角的码头上雇了条船,此时恰行到了兴禄坊附近。
王苏苏心情很好,站在船头举目往岸上看,恰好看到了一丛人,骑马,拥护着两位模样俊俏的贵妇,在漕渠边踟蹰。
也不知她们的妆容是怎么弄的,如何这般地让人意乱,她招呼着船家道,“往前靠靠,让我看得清楚些。”
长孙冲在这处地段,只好坐在船舱中不便露面,听王小姐在船头说话,他便撩开舱帘也往岸上看。
连忙制止道,“不可,那是永宁坊尚书令府上的大夫人柳玉如,和二夫人谢金莲,你冒然冲上去就是失礼。”
王苏苏委屈地道,“奴家自跟了你,便连人也见不起了,我只是想看看她们的奇怪妆法!”
长孙冲笑道,“那也不必像苍蝇见了蜜呀,嗯,确是奇怪,不过……真的很特别!但我自可去兄弟那里求一求弟妹高尧,保管你天黑就知道法子。”
王苏苏这才高兴起来。
……
在经过唐府门前时,柳玉如和谢金莲看到了失魂落魄的一行人,正从莒国公府里面出来。
谢金莲走到这时酒才有些上头,看这些人像是要远行,但又没什么人相送,便大着声问随行的家仆,“这是什么府上,怎么这样冷清。”
柳玉如喝得一点不少,根本不知这是谁家,也问。
家丁回道,“回两位夫人,不就是莒国公府上么。”
谢金莲恍然道,“哦,想起来了,就是那个去宜春院胡说八道的唐牧监,我总算想起来了。”
“谢夫人,他早不是牧监了,听说是个什么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