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峻看过了信,把牙咬得咯吱吱直响,更坚定了报仇的决心。
高岷早就观察着总牧峻的举动,他相信高峻要报仇的话不是说说就罢的,尤其是岳青鹤一去清点牦牛,他就知道是高峻想干什么。箭有了,戟有了,人也有了,他这是想做甲。
他把自己的担心对高审行一讲,高审行一直以来的担心又增加了几分。对外动兵绝不是儿戏,但他看高峻就是在儿戏。两国之间的交战怎么都至少要兵部按着皇帝的授意安排,他这是要干什么?
高审行知道这是大事,高峻这小子一意孤行,动不动把长安都惊动的事情做得还少么?他知道大唐征高丽的战事正如火如荼地进行,怎么能让他想干什么干什么?
从郭孝恪、别驾那里都得不到支持,他想到了长安。于是急着给家中的父亲修书一封,希望父亲对此事施加一份力量。
看得出高阁老对此事十分的重视,几乎马不停蹄地,信就返回来了。阁老在信中说,两边用兵是兵家大忌,此事一定不能让高峻说了算。
高阁老说,他占了便宜还好说,上边对他擅动军力的责怪他还能抵挡一二。万一失利了怎么办?谁给他擦这屁股,真到了那时候,皇帝就是把我们高家都流放到西州去都不会解恨的。
阁老出主意说,一定要让郭孝恪去压高峻。真出了事情,郭孝恪首当其冲的会担责任,他会使力的。高审行听了,立刻动身去找郭都督。
郭孝恪对高审行说,“高兄,他手里又没有兵,凭什么说擅自动兵?不就是护牧队吗?西州的大军在我的手里,我不会支持他的。”
听了郭都督的话,高审行放下一半的心。他不知道的是,其实郭孝恪对于高峻是支持的,既然高峻在白杨河的扩张符合皇帝陛下的大盘子,那么他增强护牧队也就不会有什么不妥了。
西州的兵力有限,不可能抽出再多的兵力去保护白杨牧,焉耆这边也不太平,他的主要精力还是要放在这里,那么白杨河就主要靠高峻自己了。
上次白杨牧的遭袭郭孝恪是知道的,西州有多大的家业会容许旁人隔三差五地过来骚扰?但是高审行的担忧,郭都督比他更清楚,他决定抽个时间与高峻好好谈一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要急于一时。
阿拉山口那边主要是阿史那欲谷的力量,从大山那边一直西到碎叶城,中部的伊利河流域、东到阿拉湖一带都是他的地盘,比整个西州大上好几倍。
而且那里水草丰美,牧业发达,控弦者上万都不止。皇帝陛下近期内都不一定有染指那里的打算,他想不透高峻有这样大的胆子会独力招惹这人。
做甲的师傅被岳大人找到了,这两个人一到柳中牧,就让高审行给控制了。他管不了高峻护牧的事,其实也管不着他任何事,从正理上说,一个长史,品级又低过总牧监,没理由也没权限管。
但是他是高峻的爹,实在不行了还可使一使老子的威风,再有妻子崔氏每天在枕头边上吹风,恨不得把高峻贬去喂马她才甘心。再加上为着高家的整体利益考虑,高审行岂能会让高峻如意?
他天天把做甲的两位师傅拉着,啥都不干了,陪他们喝酒下棋扯大天,高峻别说做甲了,连和他们说上句话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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