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着瓜葛的人呢?谢金莲、甜甜,现在又是身份扑朔迷离的崔嫣。难道是上天体察着候家的冤屈,让他来照顾这些孤苦无依之人?
他多么希望崔嫣还是他以前认知的那个人,没有这样难以辨别的身世。
崔嫣弹过了曲子,看着高大人呆呆的样子,她嫣然一笑,把琵琶放下问他在想什么。高峻回过神来,说道,“我正在想你……刚才弹的曲子,已经深入其中了!”
他问崔嫣,“你能不能告诉我刚刚到高府时的情形?”
难得高大人有这样的兴致和时间陪了自己一个下午,崔嫣岂会不乐意与他多多回忆些以前的事情?她笑着说,“我是怎么去的,你还不清楚么?”说是这么说,她略略想了想,还是从头讲了出来。
她说,我和母亲是贞观九年的大年二十九到的高府你都不记得了?那年你十二岁、我十岁,那么今年我十九,你该是二十一岁了。她说,“时间过得真快啊。谁能想得到……”
她想,刚到高府时她对府内宽大的场院感到新奇,这里比她和妈妈原来的住处宽敞多了。以前她们母女只有一座两个房间的小瓦房、小院子。现在她终于有了自己的干净、秀雅的闺房,还有了属于自己的仆妇照顾起居。
那时她在仆妇和丫环的陪伴下,可以尽情地在若大院中的任何一处游玩而无人阻拦,玩够了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可以看看书,可以放心地躺在窗外阳光照射的大床上,慵懒地睡觉、发呆。
有一次,她独自出去,在内园的假山上看到了一位大男孩子。他孤独地坐在那里,没有跟班。她以为他是府中哪个家人的孩子,是偶尔随了大人到高府里来玩的。但是他身上所穿的衣服又不像是下人的孩子,那他是谁呢?自己和母亲入府时,高府中所有的人都出来见过面的,里面没有他。
“想不到,那个嘴里咬着草棍儿,对我没有好脸色的人就是你。当时吓得我赶紧跑回屋子,心乱跳个没完。你知道吗?你那时看我的眼神,似乎是想抓了我的头发,在假山石上猛撞的架势,我都吓坏了。”
高峻听着她饶有趣味地回忆过去的事情,好像那时的恐惧在此时说出来,是种美好的回忆似的。他知道崔嫣说的那个人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前身,是那个让炭火踢死的高峻。
又听崔嫣说,“慢慢地,我就发现你很孤单,无论什么热闹的事情都不见你露面,而我也奇怪,你的父亲似乎不大喜欢你……那你后来怎么突然对我好起来了呢?”
听着崔嫣的问话,高峻半天才想起回答,“也许……也许,是我也看出了你的孤独。”还有嫉妒和说不清楚的恨,但是高峻没有说出来。他此时已经深深体会到了那个死去高峻的真实想法了。
高峻想,贞观九年自己的年龄该是九岁,被他顶冒者正该大过自己三岁了。这样一算,崔嫣的年龄其实比自己还大一岁。
“那时你母亲有多大年纪呢?”高峻问。
“我母亲那一年该是二十六岁。”崔嫣说。
而那一年,柳玉如的儿子侯无双刚刚两岁,自己正是被侯君集冷落的时候。他想,那时的侯君集妻娇子抱的,柳玉如十八九岁,难道在外边还有个二十六岁的崔氏和一个十岁大的女儿崔嫣?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