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一想到高大人,她立即止住不往下想。认为自己想他想得多了,远在天边的高大人一定会受到影响,自己的那些思绪会缠绕到他行军布阵的计划里面去,打乱他的节奏。
十多天后,长安又来信了,是高阁老写来的。高审行诚惶诚恐地拆开信来看,额头上冒出来豆大的汗珠子。
阁老在信中把儿子呵斥一痛,说你到西州去干什么去了?怎么连自己的儿子都摁不住,任由他去胡闯?难道你不知道眼下的严峻形势?高丽有战事,不论是皇帝还是太子都不会乐见西边再起祸端。
西州那点兵自保有余,根本无力驰援高峻。伊州、鄯州是有兵,但那都是各有侧重的,伊州震慑北边,鄯州防范吐蕃。高峻万一陷入麻烦,你到哪里弄兵去救他!
阁老的信一点都没有掩饰对儿子的失望,甚至直言不讳地批评了郭孝恪,连带着把刚刚到任的高岷都说上了。
高审行知道一向持重的父亲不是无故这样,父亲所说的结果极有可能发生。而高家在西州六品以上的官员就有三位,别驾和都督都是高府的亲戚,出了事情连傻子都会想到是高家惹出来的,这该显得高审行有多么的没用!
他惶恐,继而暴跳如雷,当着儿媳们的面大骂崔氏。
从时间上看,这一定是她回到长安后对着父亲把什么都说了。
高审行再也坐不住,亲自跑去西州找郭孝恪,求着他带自己去白杨河看一看。郭都督带他去了。
他第一次跑到这么远的地方去,当看到那片坐落于白杨河边规模不小的牧场,高审行在一瞬间心里小小地佩服了一下儿子,但随即便在心里骂道,“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放着好日子不过。”
他们去阿拉山口了一趟,不但山口两座守捉那里早已经严阵以待,往上一直到峰口地势最险要的地方,都已经用巨石垒起了屏障。
那里布置了弩支、古屯两城的人马,以及白杨牧的牧子,足足有七八百人,领头的陆尚楼和冯征两位牧监,他们各领一班,一人值守,一人回牧场里操持正常的事务。
陆尚楼对郭都督说了一件事:高大人带人走的时候,请求郭都督想想法,在白杨河这里设县。郭都督思考高峻的提议,他认可。因为这是固化白杨牧乃至西州存在感的有力措施,他想着回去后便给长安上奏章。
而高审行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要求陆大人,立刻派人翻过山口,到那边把高峻叫回来,就说是他的命令。高审行此时大概蒙了,有郭都督在这里,哪里有他一个长史发令的权力。
但是陆尚楼说,“高大人走时严令,不论出现什么情况,都不许一人一马越过山口到那边去,违令者斩。”
他说,高大人走时分析了形势,山口这边除了一百名守捉骑兵是正规的人马,其余的人虽多,但是都是杂凑。这些人凭借着山口的险要地势,能做到严防死守便是大功一件。冒然出去万一有个闪失,白杨牧就一点看家的人都没有了。
郭都督深以为然,看来高峻对自己的力量是有正确的估算的。陆尚楼对高审行说,“再说高大人也没在那边,他是带了三百名护牧队去野牧了。”
高审行忙问细情,陆尚楼说,“高大人往东去了,说是去野牧。”
高审行问,“野牧?带走多少马?”
“三十匹,”陆尚楼说。
听了此话,不但是高审行,连郭孝恪都愣住了。
三百名护牧队,护送着三十匹马去放牧。往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