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十二匹马。高大人说,“我们天山牧吃些亏,只要一千六,俘虏也不要,都归吐火罗。”
吐火罗的头目们再问,“高大人,马也分完了,接下来要怎么做,要不要打过去?到碎叶城去讨个说法?”高峻说,都回家去吧,得了这么多马匹,你们居然还要说法!反正我是不打算追了,还是那句话,要追你们追。
这些人疑疑惑惑地收拢队伍,赶着得来的马匹和俘虏走了。天山牧的二百六十名护牧队也集合完毕,等高大人的训示。
大家都以为高大人是想好处自已得,不带吐火罗人玩,这样的大好形势怎么都该一鼓作气从后掩杀,进一步扩大战果。哪知高大人说,打仗讲究个天时地利,现在九月了,我们回不回家?不回去就得等明年了,阿拉山口很快大雪封山。
他这样一说,众人才想起大家从八月二十几日出来,已经快一个半月了,但是多数人都感觉着这仗打得不过瘾。除了一开始杀得比较痛快,剩下的时间都是让人家撵着跑。
高大人说,你们只求痛快,谁想过我天天提心吊胆?若不是吐火罗的可汗找到我,思晴的蛇毒解了之后我就打算回去了,能有最后这一下子我就太知足了。
他让二百六十护牧队赶着一千六百马匹,立刻从巴尔喀什湖的北岸回家,昼伏夜行,不得暴露行踪。而他和思晴二人原路去接苏托儿他们。
天山牧大队人马立刻返身,举了天山牧的大旗沿着湖边去绕路,这条路线虽说远了不止几十里,但是安全。现在只剩下了高大人和思晴两个人。高大人说,“走,带你去碎叶。”
一路上两人边走边玩也不着急,高峻看思晴仍似有疑问,就给她解释。
他说,我已经看出阿史那欲谷的意思,他不大相信黑达。仅我亲眼所见的敌正规军数量,在玄池有四千,阿拉山口有四千,这就是八千了。但黑达后期追到巴尔喀什湖来的只有四千人,再后来的人马都是杂凑的。剩下的那些人哪儿去了?
只能说明这些人马是阿史那欲谷控制起来按兵不动了。阿史那欲谷既不大相信黑达,对西边的战事也没有信心。他在做两手打算,黑达胜了、败了,他都有不同的应对。眼下,我们得了势又不逼迫太紧,就是要给他们留出时间解决好家事。
不然,我们逼得急了会让这两人抱成团应对我们,那么我们这点人加上吐火罗的人还是不够的。天山牧一开始时利索地消灭了处密、歌逻禄一千七百人,这个战果的意义都在于震慑,让他们知道了我们的厉害,但乙毗咄陆部远未伤筋动骨。
高峻所讲在思晴看来有些道理,但是与大哥思摩传授的作战套路还是大不一样,不过她更相信高大人多一点儿。一路上他说走就走,他说停就停,他说晚上找地方睡觉,就睡觉。
一路上他们并没有看到大批的做出防御姿态的人马,偶尔有巡逻的十几人小队也是远远地看到他们便驰开去,在十来里之外的距离上伴随监视。这让思晴迷惑不解,难道真的像高大人说的那样?乙毗咄陆部的这口气就咽下了?
这两人在路上没有遇到一点阻挠,走得也不急,高大人似乎真的是在给阿史那欲谷留下充足的时间解决家事。三天后他们才到了思晴被双头蛇咬伤的地方。
这就叫做因祸得福了,思晴不但没有生命之虞,反而连她原本都有些遗憾的肤色变得白晰起来,其中的道理她不想挖掘,单单从高大人看她的眼神中,思晴都感觉到,双头蛇的这一口咬得值!
他们从这里往右,向碎叶方向驰去,在高峻与苏托儿约定的地方大概能找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