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然听不到了!”
高峻站在木台上冲下边笑笑,“小夫人在那里,我怎么敢乱踩,万一篾绳刮到耳朵,我不就亏大发了!”樊莺虽然没听到铁头的声音,但被高峻的话说得美滋滋的。
高峻一边踩动木轮一边想,雅州那边说西川院管着盐井十三口,怎么不及这样一个小户人家,一家人便打出一眼井,看来这个李绅也没干什么正事。
一想到李绅,高峻猜测他和王问臣现在到了什么地方,会不会返回来找他们。有心立刻就带柳玉如和樊莺就走,但是脚底下这口井着实地令高峻好奇,他要再研究研究,看看其中的奥妙,李绅就无暇去管他。
妇人见高峻如此卖力,不住地劝他下来歇歇,但高峻就是不下来。后来樊莺也上来瘾头,非要上去踩踩看。这是可以两个人一起踩的,不一会柳玉如也上去,把高峻赶下来,她和樊莺一边一个又踩个没完。
姑娘倒了水端给高峻,高峻端详她,她远不如丽容好看,但两人仍有相似之处,淳朴中透着些倔强。高峻不禁想起了丽容来。
傍晚时妇人已经知道这三人的关系,知道他们是一家人,就给高峻和柳玉如、樊莺安顿了一间屋子,晚饭又上了熏鹿肉、野山鸡炖蘑菇,说是家里男人打的,还有一坛自酿的酒。高峻大喜,也不客气把一坛酒喝了个干净。
樊莺饭后出去,把三人的马喂了,又牵到更隐蔽之处拴好这才回来。樊莺进屋,看到师兄和柳姐姐已经相互搂抱着躺下。
她不甘心,偏要躺在两人中间,二人也就由着她,一人一条胳膊搭过来问她谁是谁的。三人低声说笑了一阵,听听山里人家睡得早,很快这座小小的院子里就安静下来。
后半夜的时候,高峻听到院子外边有一阵脚步声,他侧耳静听,知道这是四个人的动静。他们一开始大大咧咧地,说着什么一路上辛苦的话推门进了院子。
随后有人“嘘——”了一声,脚步变得小心起来。
妇人在那边屋子里与院中人搭话,随后听到“吱呀”一声开了屋门,众人进到屋中去,然后声音凭空小了许多,说什么再也听不真切。
高峻已经听出了其中一个男子的嗓音正是他们在汉江大船上的一位艄公,再联系到妇人所说的四人之数,不禁恨得咬牙切齿起来。
樊莺也被惊醒,高峻不动她就也不动,竖着耳朵听外边的动静。初时的一阵说话的嗡嗡声不见了,对面屋中总算安静下来。
早上,高峻三人一起推门出来,当时楞住了,只见在他们的屋门口齐刷刷地跪了三个人,边上还蹲着那位掌舵的老者正在低头想事。
一见三个人由屋中走出,这些人马上抬头来看,老者赤颜对高峻说道,“恩人,我们有眼无珠,在汉江上……在汉江上……”
樊莺横眉冷对,柳玉如惊得愣在当地。高峻伸手制止道,“不用多说了,都过去了嘛。”
妇人拄着拐过来,哽咽着对众人道,“恩公天大的好处,我们却是这样报答你们!”柳玉如也认出这四个人的身份,就说,“不知者不怪,都起来吧。你们再不起来,要我们怎么说?”
樊莺也没好气地道,“要不要我们给些银子?!”又道,“看我都想错了,那位姓李的大官人恐怕早就给够你们了!”
老者道,“恩公快莫这么说,我们都要羞杀了,有道是取之有道,我们不是好来的银子,从哪里得到,又还回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