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一位刺史的千金,只是尚未讲明,我不好乱说……不过巧了,她也单名一个莺字!”樊莺正在对着高峻笑意未隐,猛听的李绅此话不由得顿时脸上变色,几乎就要气得跳起来。
柳玉如连忙暗地里拉住,不让她发作。
而郎小姐倒先发作起来,她是什么人,哪里受过被人当众拒绝的气!本来她听母亲说过了,有位雅州来的李大人本事大得很,就连荆州的高官都卖脸面与他,让她偷偷看一看对他印象如何。
谁知她刚刚认出了谁是这位李大人,李大人就一闷棍子打过来。他的意中人竟然也是一位刺史府上的小姐,竟然也叫莺。而在这位李大人的眼中自己竟然比她不过!郎莺再也坐不住,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刺史夫人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什么脾气,本来堂堂的郎刺史当众表明自己的意思,被李绅委婉地拒绝就已经很没面子。如果女儿在大庭广众闹将起来,那可就更丢人了。她在桌子底下偷偷地拉住女儿的衣服,示意她坐下来。
郎小姐一忍再忍,最后终于气呼呼地坐下。郎刺史新得了盐井,又发现了李绅这样一位手眼通天的人物,他本想好上加好,以后好多多借力于这位李大人。既然人家并无此意,以郎刺史的涵养绝不会像他女儿那样。
为着尽快将这一篇儿翻过,郎刺史说,“郎州只得一口盐井是远远不够的!李绅大人早有断言,在那片三山之间方圆几十里的洼地上,随便打下一口井去都是能够出囟水的!”众人欢呼,在刺史大人的提议下一同敬李绅李大人酒。
有位参军站起来道,“若如李大人吉言,下官相信只要假以时日,我们郎州升为中州也是极有可能的。那么,下官可否提议,就让我们众位同僚在此时借花献佛,共祝郎大人早日高升?”众人又异口同声说妙,随即大厅里杯盘响亮,气氛热闹起来。
樊莺让李绅刚才那句话堵得极不舒服,想了好几个出气的法子都觉得不合适。恰好有位录事正将马屁拍郎州别驾的身上,而这位别驾恰好也姓高,“高大人,要是有那么一天,您这个别驾是不是也是再迈一阶了?那可就由从五品上阶升至正五品下阶了,下官先敬高大人……”
樊莺听了灵机一动,在席间大声对柳玉如道,“姐姐,原来别驾的品级是不一样的呀!那咱家高别驾是多少品来着?我让这些大人们绕糊涂了!”
柳玉如知道他的意思,顺着樊莺的话,扭过身子便问高峻,“高大人,你是多少品级?”众人被她们的话搞得有些糊涂,凉州刺史的这两位千金小姐也提到了别驾高大人,显见着这位高大人并不是郎州的高大人。那么这位高公子是……什么地方的别驾?
高峻在那边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你们呀,真是不大懂规矩!我这个别驾怎么能在这样的场合提起来!西州又怎么能与江南形胜之地相比。”
郎刺史以及在座的众人同时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大想信自己的耳朵似的。刺史问,“高公子……她说你是……别驾?”
李绅也听出这位李小姐的话中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她说高公子是“咱家高别驾……谁家?”他想,也许这是她们姐妹习惯上的叫法。
高峻道,郎大人,在下只是西州一个别驾而已,又怎敢在刺史大人的面前说起来呢!